完颜璟低头似懂非懂的点点头,沉默了下后声音变小道“若是若是先生。”
“何事儿”叶青抖了抖皮裘上的雪花,也帮着完颜璟拍掉了帽子上那还未来得及融化的雪花问道。
“我是想说,按照先生的说辞,先生为何不留在大金继续做璟儿的先生都是汉唐遗民,本就不应该分彼此才对。所以先生留在金国,也并不算是叛国才是,对”完颜璟皱着眉头再次抬起头,眼神之中充满了渴望道。
“这是你父亲还是你皇爷爷让你说的,还是你自己想的”叶青笑着问道,而后仰天长叹一声,喃喃道“我也不知道啊,我希望这个世界大同,但又从感情上无法背离宋廷,毕竟是他们给了我如今的一切。”
“但正所谓良禽择木而栖,先生不应该择善而从吗无论是父亲还是皇爷爷都对先生推崇备至,极其看好先生的才华,若是先生在大金为臣,岂不是更能施展才华抱负大金不也是先生最为看好的,最能够完成华夏民族、汉唐遗民大一统的那一个吗”只顾着说话的完颜璟,刚刚仰头对着叶青说完后,脚下便是一滑,而后一屁股坐在了雪地里。
叶青也不去扶滑倒的完颜璟,脸上依旧带着微笑,微笑里此时也多了丝丝的欣慰,侧身看着一屁股坐在雪地里“臃肿”的完颜璟,先是把自己头上因为滑倒盖住眼睛的帽子扶正,而后才双手撑地爬起来。
“这些话是你自己琢磨的,还是有人教你这么说的”叶青看着爬起来的完颜璟,而后继续慢慢向前走着问道。
“当然是我自己想要告诉先生的,跟着先生这些时日,璟儿多少也该有些长进才对,若是还同以前一样,岂不是太给先生丢脸面了吗”一边拍着自己皮裘上的雪,一边紧追着叶青说道。
“看你如此我心甚慰啊。”叶青敞开双臂做出拥抱大地的样子,而后说道“汉儒就是如此啊,既有良禽择木而栖之说,而名贤集六言集又云既读孔孟之书,必达周公之礼。君子敬而无失,与人恭而有礼。事君数斯辱矣,朋友数斯疏矣。人无酬天之力,天有养人之心。一马不鞴双鞍,忠臣不事二主一说。”
“所以先生一直不认为汉儒该是华夏民族的唯一正统,更不该代表整个华夏民族的文化就因为他们那既想当婊子又想立牌坊的患得患失的心态”完颜璟扯下帽子在皮裘上用力的拍了几下,见上面不再有雪花后,才再次戴在了头上。
“谁知道呢,总之汉儒就如同墙头草一样,而且他们的话语还是两头堵,怎么解释都行,不信你就自己细琢磨吧。”叶青哈着嘴中的热气,融化着飘落到面前的雪花。
而完颜璟自从摔倒在雪地后,少年该有的玩心也再次滋生,被手里的雪团冰的嘴上嗷嗷叫唤,但依然是紧紧捏着雪团,说先生如果就是这结实的雪团,那么他就要把这雪团化成清澈的水。
叶青不屑的说了一句放屁,而后弯腰抓起一团雪,直直向完颜璟扔了过去,正好砸在完颜璟的眉心处。
于是在不知何时出现在大街的尽头,正默默注视着他们二人的乞石烈志宁、张玄素,以及赵乞儿跟许庆等一众金兵,跟皇城司兵卒的眼皮子底下,有着金人不吃亏血统的完颜璟,也不再融化手里被他比喻成叶青的雪团了,额头吃痛后叫唤一声,随即便向叶青展开了反击。
于是在被乞石烈志宁等众人远远包围后的空无一人的大街之上,连名分都没有的师徒二人,便开始旁若无人的在大街上打起了雪仗,你来我往玩的是好不热闹。
随着两人有些筋疲力尽,完颜璟的后脖领被叶青抓住,塞了好几团雪下去后,完颜璟刚刚“奋力厮杀”的热血吼声,再次变成了嗷嗷怪叫声,站在雪地里蹦蹦跳跳的抖落着叶青塞进他衣服里的雪团。
看着不远处抱着他亲手送的皮裘,微笑望着自己的叶青,完颜璟眼圈突然一红,哭着喊道“好凉啊师父,都没了。”
“今日一别,来日再见,但愿你我师徒不会刀兵相见。”叶青看着痛哭无助的小身形,挥了挥手便转身离去。
马车再次从御街之上开始向前,眼珠子转了半天的墨小宝跟梁兴,也都没有搞明白,信王妃要把此消息告诉叶青的目的到底是什么,直接告诉自己等人,不是更好吗何必还要让自己转告大人呢
女人的心思男子很难去琢磨个通透,而对于女人来说,信王妃的举动就很好理解了。
回到家的白纯跟燕倾城面面相觑,自己的夫君到底是什么时候招惹上信王妃的
想要找墨小宝当面问询一番时,却被锦瑟告知,墨小宝跟府门外的一个等候他多时的人,又匆匆出去了,不知道去了哪里,但看那个人的样貌,像是太子府里的人。
如今的白纯跟燕倾城再傻,也不会把过多的心思放在信王妃为何要警告叶青的目的上了,她们开始意识到,临安城里被叶青一手策划的,这些看似有些无耻跟猥琐的流言,并不是她们想象的那么简单。
她们的夫君并不是表面上那么风光无事,在她们无法察觉的事情背后,叶青原来一直面对着其他人对他的攻讦,一直在与朝廷上的一些官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