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
魏曕仍然坐在椅子上,看着她问“夫人如何”
如果这孩子是她拿命换来的,那他宁可她一开始就没怀过。
他一问,金盏的眼泪流得更凶了,姑娘受了很多苦,她都快心疼死了。
“还好还好,应该已经没有危险了。”
魏曕这才站了起来。
产房里面还在收拾,魏曕从母亲手里接过孩子,这孩子刚刚哭得那么响亮,现在竟睡着了,看起来很小,据说有七斤二两,在初生的孩子里面算是胖小子。
其实魏曕该高兴的,可一想到为此受了那么多苦的她,他就生不出什么喜悦的念头。
产房收拾干净了。
温夫人示意儿子先进去瞧瞧。
魏曕便朝两位母亲点点头,进去了。
房间里是浓郁的血气,她盖着被子躺在床上,只露出肩膀以上。银盏应该为她整理过仪容,一头似乎才洗过的长发全部绾在头顶,额头缠了一条寓意吉祥的红底抹额,可那抹额越红,越趁得她的脸颊苍白,才看到他,那双桃花眸里就开始一串串地往下掉眼泪。
“夫人别哭,月子里哭容易伤眼睛啊。”
不能魏曕开口,还留在屋里的一个产婆马上道,那语气带着一丝可能产婆自己都没有察觉的训诫。
很多长辈都这样,明明是好意,说话的语气却好像晚辈做了多大的错事。
魏曕就见她立即憋住眼泪,想哭又不敢哭的可怜模样。
“忍不住就不必忍,以后再注意。”
魏曕瞥眼那产婆,坐到她身边,目光落到她脸上时,早已收起了刚刚的戾气,甚至露出了平时都少见的温和。
殷蕙就又哭了起来。
哪里忍得住啊,从小到大她都没吃过苦头,今日却疼了一整天。
她哭,魏曕就帮她擦掉眼泪。
产婆在旁边看着,好几次欲言又止,不过方才三爷的眼神杀气腾腾的,她不敢再多嘴。
殷蕙终于哭够了,眼睛都肿了起来。
银盏递了一条温热的巾子过来,魏曕接住,先帮她敷敷眼睛,再把脖子脸又擦了一遍。
殷蕙目不转睛地看着他。
她这个夫君,无疑是俊美的,就是太冷了,可越是冷的人,做这种动作时,越叫她贪恋。
“孩子好看吗”缓过来,殷蕙开始惦记孩子了。
魏曕就让银盏出去,叫乳母抱孩子过来。
见到孩子的时候,殷蕙忘了所有的痛苦,她看孩子的眼神,温柔得像春光下潺潺的溪水。
魏曕想,她都没有用这样的眼神看过他。
五郎满月的时候,燕王为孙子赐名“衡”。
殷蕙喜欢衡哥儿,她更喜欢看魏曕与衡哥儿在一起的时候。
逗弄衡哥儿的魏曕,像一块儿即将融化的冰,他脸上一闪而过的笑容,比外面的艳阳还叫殷蕙舒坦。
从前的澄心堂只有他们夫妻两个,现在多了一个衡哥儿,终于有家的样子了。
“娘她们都说,衡哥儿长得像您。”
夜里,殷蕙也会依偎在魏曕怀里,说一些儿子的事。
魏曕大多时候只是嗯一声,表示他有在听,如果他觉得需要嘱咐什么,则会直接说出来。
殷蕙很满足这样的生活,澄心堂就是她的家,无论在妯娌们那里听到什么闲话,不舒服也只是一阵,只要看到可爱的儿子,只要夜里魏曕抱抱她,殷蕙就舒服了。
没想到七月里,公爹点了魏曕与世子一家去金陵给建隆帝祝寿。
金陵那么远,魏曕这一去可能要三个月才回来。
他是殷蕙在燕王府第二亲的人,更是澄心堂的主心骨,殷蕙很舍不得,魏曕临行的前一晚,她又哭了。
魏曕就看着怀里的她不停地掉泪疙瘩,每一滴泪里都装着对他的不舍。
他捏了捏她的耳朵,难得调侃一次“又不是不回来了,至于哭成这样”
殷蕙趴到他肩膀上,手紧紧地环着他的腰。
魏曕默默地笑了,他在父王心里可能都没有多重要,母亲虽然会把他当命根子,却不会再这般抱他。
只有殷氏,会如此舍不得他。
魏曕托起她的脸,从她的下巴开始亲了起来。
离开平城的两个多月,魏曕经常会梦见她与孩子,梦里的她总是泪眼汪汪地望着他,比孩子还勾着人的心。
皇祖父送了歌姬给他与大哥,魏曕一个都没收,很多男人都好色,稳重如大哥也不例外,魏曕却难以接受。
一个陌生的女人靠过来,无论是美是丑,他都避之不及。
唯一的例外,就是殷氏。
终于离开金陵,魏曕归心似箭。
回京那日正赶上二嫂生女,耽误到快黄昏,魏曕才又在澄心堂见到了她。
她抱着衡哥儿,在外面恪守礼仪,这时候见到他,眼睛好像会说话。
魏曕抱抱衡哥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