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平帝的身形也够魁梧的,又喝得这么醉,换成太子或魏昳,可能一下子真撑不起来。
目送着父子俩慢慢走远,魏昳看眼太子,羡慕地道“这次老三立了大功,父皇肯定要重重赏赐他了。”
太子笑道“有功自然该赏,二弟以后也好好表现,你做哥哥的,别被老三压了风头。”
魏昳嘴唇翕动,很想说一句“你这个大哥也没见有什么风头”,不过考虑到太子的身份,他忍下去了,只道惭愧。
乾元殿。
魏曕将永平帝扶到椅子上坐着,海公公端来醒酒茶,他亲手喂父皇喝下,海公公拿来巾子,他再亲手替父皇擦脸。
永平帝要吐的时候,魏曕也及时抓起海公公提前拿过来的痰盂,一手提着痰盂,一手扶稳父皇。
永平帝吐了一通,又去净房放过水,再喝喝茶擦擦脸,酒意便只剩下三分。
换过中衣,永平帝靠到龙榻上,再看看坐在床边的儿子,永平帝先笑了“那地方有多热,晒得这么黑,宁姐儿怕是都不敢认你了。”
杨敬忠等人常年练兵,本来就晒黑了,儿子前三年做文职,脸又恢复了少年时的白皙,没想到去南边待了一年,晒得比当初跟着他打魏昂时更黑。
永平帝说着,还拉起儿子的袖子,掀开衣领,往里面看看,好家伙,肩膀胸腹也快变成了麦黄色。
魏曕解释道“那边阳光烈,冬日与金陵的春天也差不多。”
休息的时候,将士们都喜欢光着膀子,魏曕也不例外,所以肩膀就与脸一起晒黑了。
永平帝捏捏儿子越发紧实的手臂,很是满意,忽然道“跟父皇说说交趾的情况。”
这就是要谈正事了。
魏曕也没什么好瞒的,将他在从前的虞国如今的交趾行省内的见闻都说了一遍,包括那边的百姓都很穷,少有读书认字的,说的话也都是当地土话,魏国人根本听不懂。包括那边的地势多山多林,不方便开荒耕种,更有险山恶水沼泽滩涂作为天然屏障,易守难攻。
永平帝越听,眉头就皱得越深,看着儿子问“你的意思是”
魏曕道“儿臣觉得,非我族人必有异心,交趾早晚会反,不值得父皇放太多精力去治理。”
打是能打赢,但想彻底让那边的百姓臣服中原,很难,光是语言教化就难以进行,与其徒劳无功,不如只收朝贡。
永平帝本以为自己吃到一块儿肥肉,没想到那地方却堪比鸡肋,食之无味弃之可惜。
想来前面四朝不去占领那地方,就是因为这种顾虑。
不过,这一仗并没有白打,既扬了大魏国威,也锻炼了南地军队。
永平帝还是高兴的,拍拍魏曕的肩膀,问“你这次立了大功,想要什么赏赐”
封是没什么可封了,都已经做了亲王,金银珠宝那些赏赐,永平帝觉得儿子也不缺,不如问问儿子有没有什么想要的。
魏曕并无所求“替父皇分忧,本就是儿臣分内之事。”
这种一板一眼的回答,永平帝并不觉得意外,再看看儿子,他摆摆手“罢了,去看看你母后她们吧。”
魏曕行礼告退。
离开乾元殿,魏曕先去坤宁宫给徐皇后请安。
徐皇后知道他路途辛苦,只关心一番,没有留他太久,魏曕再去咸福宫见生母顺妃。
顺妃瞧见儿子晒得那么黑,心疼直掉眼泪,问儿子身上可有受伤,魏曕只道无碍。
顺妃又不能扒掉儿子的衣裳检查,勉强聊几句,就让儿子快回家去。
等魏曕要出宫的时候,永平帝派一个公公追了上来,那公公后面还跟着几个抬着箱笼的小太监。
这就是永平帝给儿子的赏赐了,一箱黄金,两箱绫罗绸缎,还有一匣子专供后妃用的美白养颜膏。
魏曕多看了一眼放美白养颜膏的匣子,再看看自己的手,转身朝乾元殿的方向领旨谢恩。
出了宫门,小太监们先将永平帝的赏赐放到马车上,魏曕再上了马车。
已是五月,金陵又开始热了起来,魏曕身上有这一路的汗气,有被人敬酒时洒落的酒气,甚至还有永平帝呕吐时沾染的秽气。
魏曕打开窗帘,一股午后的热气迅速涌了进来,然而习惯了虞国那边的热,这点热气也不算什么了。
路旁种了一一棵棵柳树,魏曕默默数着,数十下,马车才能通过两棵柳树之间的距离。
太慢了。
“快些赶车。”
车厢里传来蜀王殿下的催促,车夫听了,立即一甩马鞭,马车便加快了速度。
蜀王府。
殷蕙与孩子们早吃过午饭了,左等右等魏曕还是不见回来,殷蕙就劝三兄妹先去歇晌。
十三岁的魏衡不愿离去,还要继续等。
十一岁的魏循也不想走。
七岁的魏宁当然也要等父王。
“娘,我们不困。”魏宁拿着扇子坐到娘亲身边,一边给娘亲扇风一边笑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