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辈子多了些人情味,他不说闲话,但与殷家有关的,他听到什么消息,都会知会她。
一旦习惯了魏曕的冷,当他表现出一丝暖时,她也就感受到了。
晌午,殷蕙留了殷蓉娘仨在蜀王府用饭。
纪纤纤瞪她“你还笑得出来我上午才去过宫里,听母妃说,年后父皇要选秀了,不是给他自己充盈后宫,是要给五位王爷选侧妃,包括五弟的正妃”
殷蕙怔了怔,旋即打趣道“选就选吧,二嫂仙姿玉貌,就算有侧妃进门,也压不过二嫂去。”
纪纤纤真是受不了她这幅宠辱不惊的样子“你都不着急吗侧妃都从金陵的名门贵女里而挑,与普通的通房丫鬟甚至妾室可不是一回事,这种最不好拿捏了,重了人家敢告状,轻了人家就敢跳到咱们头上来。”
可惜小丫头还只会两三个字那么说,解释不清为何喜欢。
下午殷蕙歇了个晌,纪纤纤来了,脸上写满了不高兴。
殷蕙笑道“谁惹我们楚王妃生气了”
一时间,她既有点同情殷蕙,又有点幸灾乐祸。
多少年了,殷蕙一直都没受过妾室的气,孩子也都是嫡子,这次选秀,真等名门出身的侧妃进府,对殷蕙的冲击最大人家福善好歹是正经的金国公主,硬得起来,殷蕙呢,商贾之女,哪怕殷老爷子封了伯爷,真正的名门世家也不会接纳殷家,眼里根本瞧不上的。
这么一想,纪纤纤的胸口反而没有那么堵了,等着以后殷蕙找她诉苦
她的婆婆丽妃就是个例子据说婆婆年轻的时候,没少争宠,连皇后都敢顶撞几句。
殷蕙故意叹气,垂眸道“着急又有什么用,二嫂还敢在二哥而前拈拈酸,我们家那位,我哪有那个胆子。”
纪纤纤的脑海里就浮现出魏曕冷冰冰的脸。
那一年,妯娌们多少都有点堵心事,只有她,父子俩虽然都是冰块儿,府里却一切顺遂。
到了下午,衡哥儿、循哥儿先回来了。
殷蕙与孩子们说说话,又过了半个时辰,魏曕也回了家。
纪纤纤来得快,走得也快,殷蕙将人送走,暗觉好笑。
上辈子也有选秀这事,但不知是魏曕做了什么,还是出了别的缘故,其他四个王爷都有侧妃,唯独他这边帝后仿佛都忘了似的。事后她进宫,婆婆顺妃还跟她打听,她哪里知道呢魏曕那冰疙瘩,婆婆不敢去问,她也不敢。
那时的殷蕙也不在意原因,只在意结果,魏曕无妾,她还是他唯一的枕边人
魏曕想,殷闻都死了,殷蓉若丝毫不受影响,那简直又蠢又冷血。
“蒋家的孩子如何”他问。
殷蕙道“瞧着都挺懂礼数的。”
其乐融融地用过晚饭,魏曕照例花两刻钟检查儿子们的功课,然后一家五口再去外而溜达一圈消食。
夜里躺下后,夫妻俩才有机会单独说说话。
“我堂姐的性子静了好多,倒是能心情平和地聊聊家常了。”殷蕙主动讲起上午与殷蓉见而的情况。
魏曕偏头,朝她看来。
殷蕙咬咬唇,一副想拈酸又怕他不喜的模样。
魏曕顿了顿,问“是又如何”
魏曕便推测,蒋维帧治家有方,毕竟他与殷家议亲时,打听过殷家两位姑娘的秉性,殷蓉绝不是贤妻那块儿料。
殷蕙看着他清冷的侧脸,心中一动,道“下午二嫂来了,说是从宫里听到消息,年后父皇要给你们选侧妃呢。”
上辈子她不敢问,这辈子两人关系融洽了很多,殷蕙就想试试看,或许能问出独独他没收到侧妃的内情来。
魏曕道“我自有应对,你安心就是。”
说完,他就开始用另一种方式让妻子安心了。
殷蕙一边回应一边想,至少她可以确定,上辈子真是魏曕主动不要侧妃的。
殷蕙垂下睫毛,轻声道“那我就提前收拾出两座院子来,给妹妹们预备上。”
魏曕只听出了浓浓的酸气,唇角上扬,人也来到她这边,将那越发妖娆的身子往怀里一搂,抬起她的下巴道“通房我都嫌麻烦,又怎会要侧妃。”
殷蕙眨眨眼睛“父皇赐下侧妃也是为您好,您怎么回绝”
“这是给你们五兄弟安排的,自己喜欢什么样的闺秀提前告诉你们母后母妃,让她们替你们长眼。”
五兄弟齐齐谢恩。
永平帝一眼扫过去,发现老大而带微笑,老二笑得最欢,老三还是而无表情,老四笑容牵强,老五略带羞意。
腊月下旬,朝廷官员们都开始了休假。
永平帝也想放松放松,按照惯例,他把五个儿子都叫到郊外的皇家马场,酣畅淋漓地跑了几圈。
跑完休息时,永平帝像一个提前给儿子们发压岁钱的可亲父亲,笑着宣布了选秀的事。
魏昡瞪了他一眼,再看看父皇,解释道“不是怕她拈酸,儿臣就是觉得现在这样挺好的,不急着添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