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初冬的阳光温暖而不刺眼,衡哥儿坐在爹爹怀里,好奇地东张西望。
银盏与乳母恭敬地伺候在左右。
魏曕忽然问银盏“夫人以前来月事,也会如此”
银盏眼眶都发酸了,小姐在娘家时多受老爷的宠啊,嫁到王府快两年了,三爷连小姐喜欢什么怕什么都不了解,今日总算想起过问一下了。
她低下头道“后面几日还好,第一日总要痛上一天,请了郎中看过,也吃过几服药,都没有用,只能忍过去。夫人怕您担心,从来都硬挺着,今日肯定是挺不住了,才在您面前失了礼数,还请三爷莫要责怪夫人。”
衡哥儿突然吐了一点口水出来。
魏曕拿柔软的棉布帕子替儿子擦掉,随口对银盏道“你去伺候夫人吧,这边不用你。”
银盏忐忑不安地走了。
乳母继续木头似的站在一旁,半个字也不敢在三爷面前多说。
魏曕还在逗儿子,安顺儿从前面过来了“爷,王爷叫您去趟存心殿。”
魏曕立即将儿子交给乳母,匆匆离去。
存心殿在前朝,如果燕王在前朝召见几个儿子,那肯定是为了正事。
从澄心堂到存心殿,魏曕疾步而行,穿过重重宫门,终于来到了燕王面前“儿子见过父王。”
燕王抬头,就见儿子还在努力地调整呼吸,不由笑了“不是什么急事,来人,给你们三爷端碗茶。”
很快就有宫人奉了茶上来。
魏曕看眼父王,奉命喝了两口茶。
这时,殿外又有人求见,乃是燕王身边三个护卫指挥使之一的冯谡,手下统领了一万八千人马。
冯谡进来后,先朝燕王行礼,再朝魏曕点头致意。
燕王笑着对魏曕道“你武艺好,先前让你做文职有些浪费了,明日开始,你到冯谡手下做副指挥,好好跟着你冯叔学习,北地两国都不老实,以后有你带兵的机会。”
燕王无法插手燕地其他文武官员的任命,但他身边的三个护卫所完全归他掌管,包括里面大小武官的选拔任命。
如今燕王膝下三个成年的儿子中,世子爷魏旸协理平城的田地税收,二爷魏昳协理平城的刑罚诉讼,魏曕是第一个可以插手燕王手中兵权的人。
“谢父王器重,儿子一定不会辜负您的厚望。”
燕王相信自己的眼光,叫儿子起来,再对冯谡道“老三太年轻了,你尽管调教,武将就是要多吃苦头才能成才。”
冯谡与燕王年纪相当,乃是燕王的心腹武将,王爷将三爷给交给他,他自然承诺会对三爷倾囊相授。
燕王还有别的事,让两人先退下了。
冯谡与魏曕道别“三爷且休息,明早我再带您去卫所熟悉事务。”
魏曕颔首,目送冯谡离开,他才朝后宫走去。
凛冽的北风迎面吹来,魏曕胸口却一片炽热,原来父王让他娶殷氏并非彻底放弃了他这个儿子,原来父王还会委他以重任。
回到澄心堂,魏曕钻进书房就不出来了。
直到窗外夜色降落,魏曕才惊觉时间居然过得如此快,又到了吃晚饭的时候。
他又来了后院,这一次,总算见到了殷氏。
殷蕙歇晌起来后肚子就好受多了,吃了一碗红枣粥,气色也恢复了几分。
“明早您就又要早起当差去了,天越来越冷,您记得多穿些。”
坐在暖榻上,殷蕙很是关心般嘱咐魏曕道。
当然,这只是为了维持夫妻和睦的表面功夫罢了,总不能真就一句话也不与魏曕说了。
魏曕瞥了她一眼,道“父王要我去护卫所做事,以后可能会经常宿在兵营。”
殷蕙怔了一下,忽然僵住的笑容像极了听闻丈夫要住在外面而泛起的失落。
至少屋里伺候的金盏、银盏都是这么以为的。
魏曕逗逗儿子,再朝她看去。
殷蕙的神情还是有些复杂,却知道此刻该说些恭喜的话“您武艺好,父王这是知人善任,只是兵营条件不如王府,起居上要辛苦您了。”
魏曕没有错过她脸上的复杂情绪,他想,殷氏还是在意他的吧,不希望他常住外面。
毕竟是个女人,身子给了他,孩子也为他生了,怎么可能心里没他
明早就要去卫所,今晚魏曕还是宿在了前院,有些事情要准备。
殷蕙一个人躺在床上,怀里抱着汤婆子,脑海里全是事。
上辈子魏曕从京城回来后,也领了去卫所的差事,毕竟还年轻,被燕王委以重任,魏曕很高兴,那几日逗衡哥儿时露出的笑容都更深一些。
只是,魏曕的运气不太好,他才进卫所不久,好像是冬月吧,一次校场比武,魏曕与指挥使冯谡的儿子冯腾切磋时,冯腾不慎摔落马下伤了脖子,从此肩膀以下都不能动了,成了一个废人。
这完全是一场意外,但卫所里围观那场切磋的将士们都认为是魏曕下手太重,导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