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色,花叶萎缩凋零,再也没有火团喷出,因为血河已经不需要它们。
金红自天而落,燃遍天幕,再坠落在血河之上,燃起一片又一片的梦幻虚影。
黑色的魔气节节败退,竟似是难敌间帝王的这一次燃烧。
黄衣青年病恹恹地站在血河之中,尽数张开了十指。
毒自他的指缝中飘散而出,自他的发丝中翻卷而起,那被绯红沾染的魂在风中摇曳碎裂,终于真正魂归云海。
有梵音起,菩提珠落血河,激起无注意的清脆一声再一声。
昭渊帝畅快的笑声肆虐于天地之间,这一刻,他仿佛终于达成了自己的夙愿宛如天地主宰,踏山河于脚,让这天如他的心愿燃烧,让这地随他的所至而落入掌中,让这修真之怔然无语,只能抬首仰视追随他的身影,莫敢不从。
然后
然后呢
如畅快之后,昭渊帝独身一立于云海之上,俯瞰天地,在大笑的间隙中,突然觉得空空荡荡,空无一物。
他扫过山川,看过间,品过烟火,见过悲欢。
只觉得山河永寂。
已经到了这一步,他为什么在这样的畅快淋漓之后,突然有了一片茫然呢
是少了什么吗
是他还有什么没有做到吗
昭渊帝心底空茫,目光不经意间,落在了自己的血亲身上。
已经支撑不住,半跪在地上的青年依然身子挺拔,他一撑着地,分早已难以操控自己的身,甚至视线都有模糊,还是一寸寸抬起指,努力要伸向前方。
伸向前方那个跌跌撞撞,自远方向他跑来的,裙摆飞扬满脸泪水,拖着哭腔呼唤着他的名字,还在努力向他微笑的少女。
山河震,所有的都在后退,只有她一逆流而上,无怨无悔地向他而来。
昭渊帝愣了愣。
他也不白这一幕为什么会让自己的神微顿。
或许是因为,他的脑海里,难以自已地浮现了一他以为自己早已忘了的画面。
彼时他也不过是少年郎,也曾怒马轻裘,也曾在树自己心爱的少女千方百计溜出府邸,避开所有侍女侍从,不顾一切地向自己奔跑而来。
那个笑颜如花的少女,是傅时画的母亲,也是他这一生唯一真正心过、浓烈地爱过的。
而现在,时光荏苒,他不再年轻,那个昔日媚的少女甚至已经不记得他了,他们的孩子也有了奋不顾身也要握住他的的爱。
“真好。”
说出这两个字的时候,昭渊帝自己都没有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他过神的时候,怔忡了片刻,竟是又笑了起来。
“真好。”
他重复了一遍,再重新看了一遍这个间。
山川壮阔,欢声笑语,悲欢离合,那笑颜与泪水,那喜怒哀乐都与他无关。
他确实得到了他梦寐以求的一切,便是魔神见他也须尽低眉,更况那修真之。
但他成了再也无法的孤家寡。
从金红之火燃起来的时候,从他踏过宫城的那一扇门的时候不,是从更早,他发现傅时画竟是天生道脉之躯,心中狂跳的时候,便已经无法了。
那片金红的虚影重新落在了傅时画面前,火色缭绕,看不清那张曾经的帝王之脸,但声音依然是傅时画所熟悉的。
“不过如。”那样的间之火,能燃尽天地,当然也会反噬自身,昭渊帝的身躯已经趋于虚幻,他拼尽全力的最后一击,让侵入这间魔气消散,重归清,乾坤大地朗朗。
他只还剩最后一丝力气,竟然没有选择在日出之中消散,而是落在了见过山河永寂后,唯一或许能填补自己内心空荡的面前。
“阿画。”他看向面前的青年,喊出了对方的乳名“活这一生,总应有所求,有所愿,才能有所得。你好你要的是什么了吗”
傅时画的终于在无数次的努力后,有僵硬颤抖尽全力地抬了起来,他的指穿透昭渊帝的身躯,声音断断续续道“要”
有风卷过,有火燃尽,几乎吹散了他的声音。
但已经足以让昭渊帝听见。
“要握住她的。”
昭渊帝长久地注视着他,注视着说出这个再普通平凡不过愿望的,分早已耀至极的,自己的儿子。
有某种他自己都难以描述的情绪涌上了他的心,他难以分辨那是什么,觉得自己心中最空落的那一片,被填满了。
距离长生最近的,偏偏不要天地为他俯首,不要撼四海,更不要见长生。
平生所愿,便只是简简单单,握住自己心爱之的。
昭渊帝终于笑了起来,然后他俯身,像是幼时无数次那般,摸了摸傅时画的。
有虚幻的温度落在傅时画的顶,他的周身有那么一瞬,倏而燃起了汹涌的金红色火焰
然而虚影只是一闪而过,仿佛那样的燃烧是幻觉,但傅时画的前竟然已经重归清,那样的金红之火以某种玉石俱焚之态卷入了他的内,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