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移开视线,眼前也会产生某种奇特的灼烧跳跃感,虞绒绒忍不住揉了揉眼睛,再倏而顿住了脚步。
虽然看起来是坦途,但她的面前,有一面阵。
毫无疑问,阵后面那些烛火的主人,一定都是在魔族中更重要的人物。
她还在思考要怎么办,却见傅时画已经拎着湛兮,连着那个魔神的颅骨,一并向着面前的阵递了过去。
看到虞绒绒的眼神,傅时画轻轻挑眉,很是轻松地传音道“物尽其用。”
虞绒绒“”
道理是这个道理,但
她还没腹诽完,湛兮的剑尖就已经穿过了那一面阵,紧接着,颅骨的底部轻轻触碰到了阵的表面。
傅时画拿剑的手从来都很稳,但这一刻,虞绒绒确定自己看到了他的手,第一次出现了某种轻颤。
来不及多想,虞绒绒已经将自己的手按在了傅时画持剑的手上,另一只手顺势抽出了厚厚一沓爆炸符
但很快,她就发现,这样的轻颤,并不是是傅时画的手在抖。
而是整个魔窟都在震动
他们的脚下有了明显的晃动,墙面上的烛火摇曳不定,有风自阵的另一边呼啸而来,吹起了两人的长发,连带而来的,好似还有某种真正的尖啸
然而尖啸自然并非是从一面而来。
如此大的动静,魔宫之中的魔尊与诸多护卫显然也意识到了,浓郁的魔气在同一时间,也从他们的身后而来
退是绝不可能退了,虞绒绒毫不犹豫地将手中的爆炸符豪横地扔向了身后
这样的扔,当然不是毫无章法的。
只见黄纸朱砂巧妙地穿梭在无数烛火之中,巧妙地避开了所有燎边的可能,再以爆炸符又钩织出了一面爆裂阵
虞绒绒的手空出来的同一瞬间,傅时画已经牵住了她,再带着她,以手中湛兮开路,一步越过了面前的屏障
此阵乃是魔尊亲手所布,如此有人穿行,他自然有所觉,掠来的速度更快,他几乎都要看到面前那两个稀薄的、贴着隐身符的影子了
但下一刻,稍矮的那个身影扬了扬手,于是惊天动地的爆炸声响了起来。
魔尊觉得自己知道这两个兔崽子是谁了。
他脸色大变,整个人如黑烟般向前而去,竟是要不管不顾那些倾塌的烛火与几乎要被炸穿的魔窟墙壁,也要先将这两个人捏碎成齑粉
按照修真界的境界来划分,魔尊的境界已经到了洞虚期,再向前半步,便要入灵寂。这样的修为,全力向前,要触碰到虞绒绒的衣袂,也不过是须臾。
直到他的面前突兀地出现了一柄剑。
一柄浅灰色,并不多么明亮的剑。
魔尊暗道一声自不量力,魔气倒转,便要再向前几寸
然后,所有翻涌的漆黑仿佛被骤然按下了休止符。
他看到了一双空洞的眼眶。
一具血肉无存的颅骨。
那双眼中空无一物,那具颅骨,也只是颅骨而已。
但魔尊却感觉到了某种来自灵魂深处的战栗与恐惧,这样的感觉,只有他在登顶白塔,跪伏在那一片白光面前之时,才曾经有过。
他几乎是本能地将自己缩成了一团,让自己的存在感降到最低,甚至想要匍匐在地,变成最谦卑的模样。
黑雾凝固,魔气顿挫,铺天而来的杀气也不敌颅骨这空荡荡的一眼。
烛火摇曳,穿过那些雾色黑影,仿佛点燃了空洞的眼眶,再以火为眸,冷冰冰地注视这一片黑与红的世界。
只是这样一个顿挫,虞绒绒和傅时画已经掠远,渊兮掠出的速度比此前的每一次都要更快,如此向前了不知多久,几乎已经快要感受不到身后魔气的时候,渊兮才终于停了下来。
虞绒绒和傅时画短暂地松了口气,又不敢大意地继续给彼此拍了隐身符,有些神色复杂地看了一眼湛兮和上面的颅骨,还来不及感慨这东西简直好用到仿佛此次来魔域的金手指,就先注意到了周遭的环境。
逃命太过紧急,两人压根就没注意周围的变幻,此刻回过神来,才发现,他们竟然已经冲出了烛火满墙的区域,抵达了魔窟的更深处。
好似有风从不知何处的间隙中来。
他们的面前,是密密麻麻的石碑与雕塑,雕塑或盘踞在石碑之上,亦或雕塑本身,便已经是一座碑。
这些碑之下,则是形态各异的棺材。
虞绒绒沉默片刻,慢慢开口道“我们这是到了魔族的祖坟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