象征着魔宗亦或者其他什么的的眼睛或许有千万种她读不懂的意思,却唯独没有杀气。
刚刚那一瞬间,她真实地感觉到了,有人想杀她。
这里距离去往白塔的路有一小段,仔细去想,赫便是方才闪烁的眼睛勾勒出来、引诱她向前的路。
有那么一瞬间,虞绒绒竟不能判断,究竟是自想要去白塔,是因为有什么在白塔上等她。
她本应转走,甚至她险也要这样做了。
理智硬生生压住了她的本能,她出了一冷汗,却能在这样的情况下,思绪急转,似是才想起来一般,轻轻一拊掌,“是了,魔宫在这里有一间密室,要先去密室看看吗”
虞绒绒刚才的一系列动作都太反常,此刻她看向傅时画的眼眸也饱含了某种奇特的意味,傅时画一瞬不瞬地看着她的眼睛,仿佛在反复确认什么,后慢慢颔首“好。”
虞绒绒抓着傅时画袖子的手于是很自地向下滑落,后攥住了对方的手。
她确信那眼睛在看着他们。
那一瞬间落在她上的杀意也在看着他们。
而这两样存在竟都丝毫没有惊动傅时画,难以想象到底是多么可怖的存在,想来其一位,或许极有可能便是那位老魔君。
既被注视,虞绒绒自不敢话,不敢显露出异常,不敢传音。
她甚至有庆幸,自与傅时画在进入魔宫之时,对方便一直牵着她的手,以此刻她主动拉住对方,才显得不那么突兀。
只有傅时画知她的不对劲与紧张。
那只攥住他的小手的掌心明显微湿且冰冷,而这也是她第一次主动向他伸出手,再如此用力地抓着他。
他轻轻捏了捏她的手指。
虞绒绒感受到了傅时画温热的手指传递过来的安抚意味和温度,原本震荡得很是剧烈的心跳也慢慢缓和了下来。
她开始在他手心不着痕迹地写字。
走
她的另一只手稳定地探出,以见画的笔尾将前与山体融为一体的那扇密室的门撑开,再继续起笔,在他的掌心重复了一遍这个字。
最后一条长划没到尽头,一音倏而从密室传了出来。
两人一惊,傅时画甚至已经横剑在前,两人抬眼看向源处。
却竟是一方水镜。
水镜是背对着两人的,看不到上的景象,却有音从水镜里传了出来。
竟是两个人的音。
一是咬字很缓,线清晰温和的男。
另一则带着某种天的居高临下,却并不盛气凌人。
温和男先“谢琉确实长生期了,我那七师弟在断山青宗未离开,据带了小楼下一代的弟子去修补了悲渊海大阵。魔君近日行事请多加小心。待到时机成熟时,我回一趟小楼,看能不能拿到御素阁大阵的阵图。”
居高临下的男只冷笑了一。
不知是不是虞绒绒的错觉,她握住的那只傅时画的手,好似在听到这冷笑时,微顿了片刻。
那温和男继续“不过长生期也不必担忧,到头来也不过是养料罢了,待我拿了御素阁大阵的阵图,找到去往归藏湖的路,你我为之献出一生的大业,近在咫尺。”
虞绒绒的心底有了惊涛骇浪。
谁能想到,她竟能在一时兴起而来的魔窟密室,听到“七师弟”、“谢琉”、“御素阁大阵图”、“小楼”这样的关键字
她与傅时画对视一眼,都难掩眼压抑。
水镜话的究竟是谁
那个答案似乎已经快要跃纸上,虞绒绒想要听更多,毫无疑问,此人的,完全是能在修真域掀起轩大波的真正秘辛,无论从哪个角度想,她都应该再多听几句,亦或者掏出留影珠来记录一什么。
理智却将她拉了回来。
那种奇特的被凝视的危机感越来越浓。
再不走,可能真的要留在这里了。
虞绒绒在傅时画的掌心写下了第三遍走的同时,另一只手在水镜的背悄勾勒了几符意。
很显,傅时画的某种绝对直觉也已经告诉了他同样的事情。
他轻轻捏了捏虞绒绒的手指,两人甚至没有对视,却已经同时明白了对方的意思。
渊兮起。
黑色斗篷翻飞,虞绒绒被傅时画一拉到了渊兮上,两人已经顺着来路如离弦的箭般急飞而出
烛火被两人掠过的风吹得闪烁不定,剑影穿梭过斑驳的灯火,傅时画普一开始便没有留力,虽载着两个人,渊兮转瞬已经到了如同攀登梅梢雪巅之时的真正极速
一直静默伫立魔窟深处的魔君眼瞳更深,终于向前方抬起了一只手,张开五指,向后做了一个拉的手势。
“想来便来,想走便走,真当我这魔宫是尔等宵小散步的后花园吗”
一饱含怒意的音从魔窟深处响起,随之而来的,是狂风般的牵引之力
魔窟漫天的烛火被这样的风吹得扑朔乱摇,魔窟嶙峋石壁上的影子更是狂舞出了几乎狰狞诡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