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龙很难形容自己现在的心情。
什么事不好,怎么这家伙一口就是火烧魔宫呢
倒也不是怕不怕的问题,而是魔宫这些年来对的供奉还是挺到位,总体来,还是挺让满意的,如此一夕反水,纵使是黑心眼的贪财魔龙,也有那么一点心虚。
虞绒绒再次陷入了和魔龙的大眼瞪小眼状态。
如此对峙良久,虞绒绒迟疑道“您不会怕了吧”
“胡扯怎么能怕”关乎颜面,魔龙立刻反驳道“那根本不是怕的问题,而是”
的话没有完,突然越过虞绒绒,看向了她的身后稍远处。
虞绒绒福至心灵,下意识捏了个隐身诀,匿去了身形。
准确来,直到此刻,她才看到火山口周遭的样子。
确实有一条路,而那条路的尽头,竟然真的延伸到了此处火山口,而且不于她这一路所见的其他路,这条路竟然宽阔且平坦,显然是费了些工夫的。
而此刻,一队虞绒绒很是面熟的黑斗篷人正沿着这条路,向着火山的方向行进而来。
比起此所见,他们身后马车的队伍要更加庞大了些,显然是在这一路上又经过了几个乡镇村落,所以才有了更随他们而来的、处于失控临界点的平民魔族。
那一队马车行进到了距离魔龙稍远的位置,车上的人便已经恭谨地停下了马车,并且显然为魔龙的苏醒和此刻这样直立的姿态有些吃惊。
但惊讶不过一闪而逝,所有黑斗篷魔使都极好了掩藏了自己的情绪,再跪地叩首。
“魔龙大人,这一季的供奉已经带来,请您挑选。”
魔龙轻轻动了动翅膀,显然是觉这些黑斗篷魔使还没到需要传音交流的层次,只用简单的动作来表达自己的意思。
马车门。
那些浑浑噩噩一路,还在做梦自己未来的完美化形之路,以及成为了魔使后衣锦还乡模样的魔族平民们,就这样猝不及防地被赶了下来,冷不丁对上了魔龙巨大的金色双眼。
化形夕的魔族其实处于一种“魔族”与“魔兽”的临界点上,并不偏向哪边更,因而无论是来自于高等魔族的境界压制,还是来自于上位强大魔兽的天然压制,他们都能过分直观和敏锐地感受到。
所以那些怜的魔族平民们一下马车,便已经被魔龙天然的震慑到,踉跄着匍匐在地,惊恐地低下了头颅,蜷缩在地上,无法动弹。
魔龙弯曲脖颈,探向那些跪服在地面的魔族。
看到魔龙的动作,虞绒绒突然意识到,黑斗篷魔族所的“供奉”,原来竟然便是这些平民魔族
难怪她这一挥银票,会买路到这里来,原来这条路的尽头,确实本来就是这里
只是或许她钱给的太了点,所以降落的位置也稍微靠了些,直接到了魔龙头上。
而魔族的这一行为,与其是“供奉”,某种程度上来,还不如直接起名为“祭品”
魔龙当然是需要进食的。
这件事其实在宗狄的记忆中也有,且不仅仅是魔龙,其余三位至高魔兽,也有这样的“礼遇”。
无他,纯粹是这样已经屹立于魔兽食物链顶端的巨大魔兽们在进食时闹出的动静实在太大,高等魔族们当然不会在意平民们的活,但魔兽狩猎时,不会管自己所向的区域是哪里。
所以便有高等魔族想出了这样的“供奉”之法。
越是魔息浓郁之人,越是能填饱魔兽的肚子,而这样处于失控边缘的魔族,无疑是成本最小的“供奉”。
更何况,魔龙吃饱一次,安生一季,失控魔族千千万,不差送来“供奉”的这一茬。
至于魔龙,才懒管供奉从何而来,总之吃就完事了。
方便,省事,如果不是饿,一息都不想离藏了自己所有宝藏的火山口。
高等魔族与魔龙各取所需,何乐而不为。
换句话,虞绒绒遇见的,是恰好在这个时间点濒临失控的魔族,也是他们运气不好,也只能听天由命。
魔族与修士天然对立,虞绒绒理应坐视不管,毕竟无论从什么角度来,魔族哪怕减少一人,对修真域的威胁就会小半分。
但她闭了闭眼,忍了又忍,现自己好像做不到。
这是一件很矛盾的事情。
因为这一路穿过魔域,所见所行所感,汇聚到一起后,虞绒绒突然觉,或许从来都不该有生灵或种族,生而有恶。
兴许从修真域的角度来,这些魔族的修炼之法与天地逆向而行,而失控与魔兽化,也是天地对他们的惩罚之一。
但对于生来便是魔族的那些人来,这样的过程与结局,并非他们所愿,他们也别无选择。
就如此刻她面匍匐的这些魔族。
上一刻,他们还满怀希望,以为自己马上就要驶向自己心中最尊崇的魔宫,然而下一刻,他们的周身便已经铺满了龙息,生难测。
虞绒绒难以判断这些人若是活下去,以后会不会杀修士,会不会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