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见一道剑影从天边来。
御剑而来的黑衣剑客两袖清风,有一张看起来仿佛邻家大叔般亲切温和而平凡的面孔,他的长发用黑色的布条很随意的束起,因为手艺不佳而露出了几缕,平添了几分落拓气息,却又像是给这种亲切和温和中多了一些疏狂与随意。
阙风落剑在耿惊花身侧,很是嫌弃地看了他片刻“我说阿花啊,你怎得成了这般模样咱们不说别的,外表什么的,多少也注意点儿吧”
耿惊花暴跳如雷“叫谁阿花呢我师侄们可都在这儿呢,你个阙疯子一点面子都不给的吗”
然而他越是这样暴躁,阙风掌门脸上笑容的恶劣之味就更浓,显然十分喜欢逗他玩。
当然,阙风也懂得适可而止,很快就换了称呼。他的目光准确地落在了还抬手撑着面前疗愈法阵的虞绒绒身上,目光逐渐深深“大阵师这么年轻,你确定她能行吗”
“这是我确定不确定的事情吗”耿惊花翻了个白眼“我再晚来点,你还能撑住吗”
阙风摸了摸下巴“倒是确实撑不住了,但撑不住也得撑,我们断山青宗这几千年来不都是这样吗你看,撑着撑着,也就撑住了。”
说话间,虞绒绒已经收回了手。
满山绿意浓。
再听到那些院舍中有声音响了起来。
“诶我伤怎么好了我被咬了那么大的一个窟窿,居然好了”
“我的眼珠子长出来了你们快看啊仿佛原装眼珠子卧槽我本来都在准备缝缝补补搞个黑眼罩了”“兄弟们弟兄们啊你们这算什么我腿子都长出来了我老吕不用拄拐杖了还能再提剑上前杀它八百只魔兽”
如此议论纷纷,隔这么远也能听到许多的欣喜之意。
而傅时画已经脸色极差地看向了老邢师兄“老吕腿断了这就是你说的没事”
“嗨呀,这不是命还在吗”老邢师兄苦笑一声,还在故作轻松“比起其他直接被撕碎的同门们,被咬掉一条腿又算什么”
见傅时画依然神色郁郁,老邢又拍了拍他的肩膀“更何况,你看,你们小虞师妹这不是妙手回春,断腿重接了吗你也听到了,老吕那孙子别提多高兴了,下次杀魔兽,咱们还能一起上。”
傅时画闭了闭眼“这次是我赶上了,如果还有下次呢若是我今日没来呢又或是路上耽搁了些许,再来晚了一些,救无可救呢”
老邢沉默片刻,再倏而笑开。
他的声音依然带着股无所谓,但其中却带着最深的悲哀、疲惫与无奈。
“老傅,你知道的,这本来就是我们断山青宗弟子的命。”
“命,你懂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