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大半个皇城,再激起了漫天的飞鸟
昨夜里被强行顿住的那些宫铃好似一夕自由,终于从半空扬起的奇特角度落了下来,一时之间,满宫乱响,无数侍女惊慌奔跑在宫墙之中,护城的卫兵调转矛头,便要去找究竟何人敢擅闯宫城
第一下是铃响,第二下便是铃碎。
傅时画再次屈指,指腹已经点在了那道符线之上
然而那根符线好似被某种力量贯穿而过,变得有凝固般坚硬,绝非手指所能拨动
傅时画冷笑盛,既然让拨,那便直接一剑断符线
一只嫩白的小手突然搭在了他的手指上。
傅时画愕然去看虞绒绒,见对方并没有看自己,而是悄然伸手,再在半空中划了一道什么。
将那道符线中灌满道元,硬生生顿挫住所有动静,自然是卫软的手笔。
他感受到了傅时画勃然大怒的剑气,周的气势也已经流转到了最高,俨然已经顾皇城的某些禁令,便要彻底释放自己的境界,再以此来强行镇压傅时画接下来的拔剑
然而他的动作倏而顿住了,再有些可置信般看向了方一直被他忽略了的黄衫少女。
虞绒绒有些紧张,手极稳,她从傅时画与对方交谈的时候,手指就已经在动了。
这么长时间的语言交错,剑拔弩张,足够她悄悄地牵动许多条线了。
若是卫软没有动作,那么她的牵动自然失去了意。
何况,面对一位气息内敛的真君,她根本束手无策。
但倘若对方道元流转,灵气外放,就一定会有痕迹。
这样的痕迹就会悄然粘连到她此前布下的符阵上。
卫软确信自己没有看错,站在傅时画旁边的黄衫圆脸少女甚至过炼气。
可她竟然敢抬手对准自己,而他也竟然真的感受到了满的压迫
这样的压迫,来自于皇城大阵,来源于宫城大阵,像是从山川湖泊灵气流转中来
虞绒绒确牵了无数条线,这些线是她看腊八烟火时看到的线,是她踩在御书房的房顶上时捕捉的符,是她御剑舟自御素阁去往浮玉山,再行梅梢雪岭时一路看过的山川。
“只要你动,碎星铃就会碎。”虞绒绒道“灵气动会碎,道元动会碎,说话时唇动会碎,眉毛动也会碎,眨眼我确定,你可以自己试试看。”
卫软心中大惊,心道这世上哪有这样的符,多少有些相信她的话,可既然一个练气境的小真人能拉出这样让他感觉到真正威胁的符,他又哪里敢真的去尝试。
虞绒绒紧紧盯着他,慢慢收回手“你让我大师兄碎铃,那就你自己来吧。”
傅时画有些愕然地看着虞绒绒,再看到她转回头来,原本严肃的表情在对上他的目光时,露出了一个紧张还没散去的笑容。
那一刻,他原本十分、非常、极其悦的心情,竟然好似被天边此刻倏而破云而出的朝阳照亮,再扫去了上面所有阴霾。
所以他重新笑了起来,再牵起虞绒绒的手“溜吗”
虞绒绒倏而笑开“溜”
被扔在大街上的卫软瞪大眼,眼睁睁看着两人抱着还没醒过来的小鹦鹉,竟然真的就这样拔足狂奔在了清晨尚无人烟的石板路上,一溜烟儿见了。
卫软“”
倒是给他一个脱困的机会啊难道他真的要这样矗立在这里吗那一会儿摊贩出来了,喊着借过借过麻烦让让的时候,他是让,还是让
卫软又在心底叹了口气,竟然莫名有些眼眶微热。
他知道自己的眼眶微热无人在意,廉价且恐怕只会感动自己,可还是难以抑制地想起了十年前那位扬鞭纵马过宫城,红衣怒马扬眉一笑的小少年。
虞绒绒跑得比在国库里时还要紧张一点,她甚至敢回头,此狂奔过了知多少条街,已经自己知道自己在哪里了,这放慢了脚步。
修真之人若是提气而起,抬足前掠,消耗的就只是道元与真气。
但虞绒绒现在在拔足狂奔的时候,连提气这种事情忘了,此刻骤然停下,忍住微微躬,大口大口喘着粗气“够、够远了吧应该追上了吧”
傅时画很是愣了愣“是说他能动吗能动怎么还会害怕他追上来”
虞绒绒边喘气,边赧然道“我只是借了些大阵的符意贯穿了他周而已,唬人可以,哪里真的有那么大的本事,当然、当然是骗他的。”
傅时画愣了片刻,终于笑出声来。
这一次,他笑得格外大声,格外肆意。
隔壁起早还困意盎然的大娘忍住扯着嗓子大骂了两句,推门而出叉腰准备继续骂,在看到了站在门外少年过分漂亮的一张脸时,硬生生咽回了所有话语,再清了清嗓子“哎哟,这样下去,笑哑了嗓子可怎么办哦,来喝碗水吗”
傅时画心情极好,就真的牵着虞绒绒进去去喝了一碗水,出来时还抱了几个红彤彤的苹果,大娘笑红了脸“小伙子哪来这么多的客气,快带着你家小姑娘赶路去吧。”
二狗恰在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