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边二师兄木雕泥塑,三师姐目瞪口呆,四师姐哑然无言。
六师弟从另一边悄摸摸探头探脑,眼中的期待已经快要溢出来。
虞绒绒自然不会忘了他,笑吟吟再递出第四只绸蓝色的乾坤袋。
六师弟满心欢喜地打开。
却见里面是厚厚一叠票券。
很厚,非常厚。
六师弟颤抖着搓开,发现里面琳琅满目,包括了成衣成鞋铺子、大大小小的食肆、驿站抵用券等等等等,甚至还有黑市流通的通用币券,而这些券的面值之大,简直像是在大喊着“不要珍惜,尽情快用,没错这就是白送”。
六师弟哪里见过这等世面,手抖了片刻,才大胆假设,勇敢发问“小师妹啊,刚才你说成衣铺子都是你家的,那、那我手里的这些”
“啊,也是我家的。”虞绒绒颔首道“小本经营,一点心意,六师兄花完了再来问我要。”
六师兄“”
快要不认识“小本经营,一点心意”这几个字了
他踟蹰片刻,再问道“那、那黑市”
虞绒绒这次倒是停顿了须臾,但还是直言道“倒也略有涉猎。”
怎么说呢,如果虞绒绒说这话是在拿出这几只乾坤袋之前,大家听过也就是过去了,但此时此刻,大家已经彻底明白虞绒绒嘴里的“一点点”、“小本”、“稍微”和“略有”是什么意思了
小师妹的嘴谦虚的鬼
密山上下欢喜一堂,宛如过年,三师姐和四师姐已经迫不及待地火速回房间试衣服去了,六师弟滑板滑得蜿蜿蜒蜒,宛如狗爬梦游,提着乾坤袋的手依然微微颤抖。
二师兄腰也不困了,腿也不抽了,但到底还记得自己是二师兄,很是清了清嗓子,煞有介事地委婉劝道“年轻人啊,在买一些东西之前呢,要多想想家里的情况,不要给家里平添太多负担。”
虞绒绒很是感动,觉得二师兄真是太贴心了,居然连此等事情都为她考虑到了,不由得大受鼓舞“承蒙二师兄关心,确实如此,我正是因为想到了家里的情况,所以才格外为二师兄多准备了一些,下次一定再多翻几倍”
二师兄“”
很是怀疑自己的耳朵。
不是,等一下,他说的是那个意思吗
虞绒绒举一反三,再接再厉道“不瞒二师兄,我确实还筹备了些别的东西,不过今日恐怕已经来不及了,来日或许还要和二师兄借些人手,将这里里里外外稍微修一修,我家里什么都没有,也就只有一点花不完的薄产,很是苦恼。还好有小楼如此美妙的天地,解决了我许久的难题。”
二师兄“”
黄衣青年觉得自己有点难以承受这样的对话,有些摇摇欲坠迷迷糊糊地点了点头,飞快逃离了现场,紧闭自己木楼的门,不知道又去捣鼓什么新的毒去了。
于是偌大的破烂小楼广场上,又只剩下了虞绒绒和傅时画两个人。
虞绒绒这才看向从刚才到现在都未置一词的大师兄,将最后一个看起来格外精美些的青色绣金线的乾坤袋捧了过去。
傅时画原本莫名有些萧瑟的神色逐渐重新生动,他垂眸看着递到了面前的那只漂亮乾坤袋,显然有些意外,微微挑眉“嗯我也有”
“当然有。此前虽然也说过谢谢,但口述到底单薄。谢谢大师兄不辞辛苦,带我御剑这么多次。当然也还有此前种种事情。”虞绒绒眨了眨眼,有点忐忑“希望你不会讨厌。”
傅时画用一根手指勾开乾坤袋上的系线,正要好奇地看一眼,虞绒绒却突然道“等等。”
青衣少年轻轻抬眉“嗯”
虞绒绒向后急退了几步,一脚迈入了小楼之中,再从小楼的门框后面探出头,小声道“你自己看,我,我先进去了”
傅时画欲言又止,正要再说什么,虞绒绒已经一溜烟不见了。
乾坤袋很漂亮,青色的底布用的是和傅时画身上的道服极其相近的色彩,金线则是实实在在的纯金勾线,在阳光下有极其璀璨的色彩,看起来有些照耀,却与他这一身极搭,明显用足了心思。
既然虞绒绒已经溜了,傅时画也不着急继续去看,他很是猜测了一番里面会有什么,心道莫约也就是六师弟那样的礼券,或许数额更多一些罢了。
但纵使如此,他也已经很是高兴了。
然后他才漫不经心地向着乾坤袋里探出了神识。
再倏而眼神微顿。
乾坤袋里整齐地放了许多狭长的匣子。
有的是木质,有的是铜制,还有用许多符线符纸封印住的、不知什么材质的匣子。
感受到了傅时画的注视后,那些匣子或多或少都有了一些跃跃欲试的微颤,好似想要努力破匣而出,想要被他看到,再被他握在手中。
是剑。
很多剑。
很难想象一个乾坤袋里,竟然会有足足数百柄剑。
而且还不是那种街边铁匠铺子里随手拿出来的锻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