尖血是真,虞绒绒全身疼,也是真。
地上并排放着两个不起眼黑色小坛子。
那小坛子还仔细贴了封口,封口上竟然还写了狂放难认草书,细细辨来,竟是潦草随意“雪”和“湖”字。
确实是那莫名其妙老头留下来身后物。
这糟老头子说着难选,看来也是真难选,居然能做出分葬两边荒唐决定。
而且他竟然连哪一半要去哪里都规划好了。
还挺讲究。
也确实是他会做出来事。
小坛子旁边,还放了整整齐齐三株珠帘草。
连根带须,品相极好,便是珠帘草不太值钱,这等品质珠帘草也并不怎么好找。
虞绒绒盯着两个其貌不扬黑色小坛子和旁边三株珠帘草,握着散霜笔手垂落下来,她目光落在那三株珠帘草上,慢慢眨了眨眼。
这个糟老头子,到最后,她也不知道他姓甚名谁。
可他分明从头偷听到了最后,甚至还知道她是来这里采珠帘草。
弃世域方圆数里,一切灵草灵物都会产生异变,也属于被清扫范围。便是弃世域本身没有燃火,也是要以灵火从头到尾烧一遍,这样清扫之后,自然不可能再有珠帘草残存。
虞绒绒其实自己都把这件事忘了,但却有人记得。
他给了她二十二场棋局,一身符意,毕生所学。
却也留了她漫天麻烦,诸多疑惑,还有一点隔阂与猜忌种子。
“臭棋篓子。”她蹙眉轻声骂道,却又哑着嗓子笑出了声。
笑着笑着,她眼眶却突然有些湿。
弃世域清扫之后,会有灵雨落下,让被燃烧灵草重新发芽,灵木舒展,再有绿意冒头,待来年抑或数年后重新成熟。
所以秋雨簌簌,在地面打出一片淋淋瓢泼。
灵雨灌顶,是许多人求也求不来机遇。
可虞绒绒道脉不通,灵雨便只是一场带着寒风秋雨。
一柄青伞在她头顶撑开,撑伞手指上还带着些血渍,显得那只手肤色越发冷白。撑伞人侧过头,轻轻咳嗽了几声,只是那伞面再大,遮住了天上落下水珠,却遮不住风中挟带湿意。
所以虞绒绒眼角和脸颊依然有了些濡湿。
一滴水珠从她眼角落下,再混在雨水里,一起砸在了地上。
有些莫名其妙,却也似乎,理所应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