个嫌疑人,能被他利用心理问题做文章的最好,像司机这样仇富且贪点小钱,他对司机的手段就是双管齐下。
不知道金警官那边怎么样,能不能拿下这老谋深算的嫌疑人尚扬心里想道。
与此同时,市局某一间审讯室里,金警官和市局、刑侦局几位同事一起,正对连环案的主谋进行联合审讯。
令人意外的是,方诚本人对于教唆杀人和杀人,全都供认不讳,他只是惋惜,警方对于网络和现实的信息扩散,竟然做到了严防死守,比两年前他还在体制内时的技术层面高明了不少。虽然他也通过虚拟i试图在网上放“料”,却因为敏感词被迅速捕捉,进而屏蔽、限流、限制阅读甚至不予显示,最终没能达到他想要的舆论效果。
他确实就是想要通过这一系列案件,引发网友和群众对这种事件的前所未有的高度关注。
以嫌疑人的身份受审,他的态度却不像是个嫌疑人,十分从容淡定,回答问题时配合得像在面试,似乎是他早已想到了自己会有这一天,并且对自己即将接受何种审判,也全然不以为意一位刑法学博士,他很可能比在座所有人都清楚这一系列犯罪行为,会得到什么样的刑罚。
“两年前,我主办那起女研究生的案件,最后法院判下来,只有做手术的医生和中介被判了刑,其他人竟然都没事。”
“我用尽我毕生所学,想要的就是替死者讨个公平公道,最后发现,我所学过的每一条刑法条例,统统做不到。”
“”
“我知道你们想说,法治建设需要过程,未来会越来越好,可是现在的我们,就活该不够好吗”
“我只是想为我心中的公平正义,做些什么,哪怕粉身碎骨,肝脑涂地,我也不会后悔。”
他的话并非无法反驳,任何公平与正义,在以犯罪做筹码来交换的那一刻,换回来的就再也不是公平和正义。
但同时,在场众人也并非不能理解方诚,每一个执法者都曾在某一个时刻,曾经产生过与方诚类似的疑惑。只是此时在场的大家已跨了这道关卡,它像一道试炼,考验着信仰和信念,跨过去,向前追寻,只要脚步不停,今日所做的一切就都有意义,倘若停下,倘若无所作为,不仅是现在的我们“活该”,未来的我们也将一无所有。
这个坎,翻越了就是试炼,是宝贵经验和精神财富,没能越过去,屠龙者就变成了恶龙。
方诚沦落为恶龙,令人惋惜,他此时的状态,却带着一种英雄般的自豪。
在回答完他如何使得井轩的司机同意套取井轩的指纹,协助他完成这起栽赃后,他还反问起了警官们“我可以确认案发现场那间屋子,被我清理得很干净,我当天伪装成一个外卖员进入了死者租住的民房,进房间时还特意戴了鞋套和手套,怕不小心掉落头发,偷窥下还多戴了一层浴帽。请问,你们在现场发现了什么,能指证我到过现场吗”
金旭坐在一行审讯人员的最边上,他在谨慎观察方诚的同时,发现方诚似乎也在巡视着、观察着现场的每一个人,包括他自己。这令他心里升起了一种奇怪的预感。
因为证据确凿,警方也无须在嫌疑人面前遮掩,市局一位警官道“你记得那天你上楼和下楼时,楼道里有什么不同吗”
方诚稍作思索,立即便恍然道“打翻的盒饭看来我在楼道围栏下的死角,不小心留下了脚印。”
他从前是个刑事检察官,在侦查这事上,他的内行程度不亚于普通侦查员,反侦察水平也高于大多数犯罪分子,伪装成外卖员进入案发地片区,到作案后离开,在附近大型商场的监控死角里彻底换装,甚至改变了前后的走路姿势,全程在摄像头里没有留下任何能指向他身份的线索。
市局派出侦办此案的侦查员们对案发现场进行了数次地毯式搜索,房间内自不必说,就如同方诚所言,他打扫得很干净。那民房租客杂乱,人来人往,除死者居住的房间内,外部环境在死者死亡到尸体被发现的三天内,早已破坏殆尽。
方诚上楼后,进入房间内行凶的时间段里,民房的另一位租客在楼道里不慎打翻了盒饭。行凶后的方诚留下井轩的指纹、打扫干净自己的痕迹,逃离现场,出门后为了不引人注意,摘掉了鞋套,但下楼时,为了不踩到泼洒在楼梯的盒饭,一跨步,在楼梯靠近围栏处的最边缘踩了一脚,跨过了那一滩脏东西,但也在无人打扫的那处死角的灰尘上留下了肉眼不易察觉的脚印。他走后,打翻盒饭的租客怕房东来了看见又吵吵嚷嚷,又拿了卫生工具把垃圾胡乱收拾干净,没了脏污,旁人正常走中间,轻易不会踩到边角上,因而方诚踩下的那一脚印,几天后也没被新脚印覆盖。
这成了能证明方诚到过案发现场的决定性证据。
“今天早上,我们在你家里找到了你藏匿起来的伪装外卖员的服装,”警官拿起物证照片,道,“还有你勒死死者用的钓鱼线,你为什么不处理掉”
方诚的表情空白了几秒,才道“嗯,忘了。”
这几秒,与他进入审讯室以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