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吗她老是来这儿闹事。”金旭问道。
尚扬有点没懂这个问题的意思。
小陈道“不知道的,前几天她自杀后,田队带人去了解情况的时候,才听邱莉身边的人说,她一直在看心理医生,一直在吃药。以前我们都不知道,田队那天也是第一次听说,还挺吃惊的。人家一个年薪上百万的博士,我们一帮电脑卡顿都只会重启的警察,倒是觉得她情绪不稳定,可也不敢认为她真有精神病啊。”
有的精神疾病只要按时吃药,是不影响工作和生活的,有的连同事和家人都看不出当事人是病人。邱莉的病就属于这一种。
金旭意味深长道“你们侦查队里所有人都不知道她的病。”
尚扬忽然想明白了金旭问这个问题的用意。
他和金旭来到本市当天,黄建平到高铁站接他们,当时黄建平因为坠楼事件而心神不宁,就对他们提起过,当天坠楼的死者长期在看心理医生。那时田蓉等刑警还在自杀案的现场勘查,还没有去调查邱莉的个人情况。
也就是说,在大家都还不知道邱莉有病的时候,黄建平是知道的。
他是什么时候知道的通过什么途径知道的会是邱莉本人告诉他的吗
他对与邱莉相关的事有所隐瞒,身旁整天做侦查工作的刑警们不会感觉不出来。
这就能解释了,为什么侦查队的刑警们、包括田蓉,都在误会黄建平和邱莉有不一般的关系。这么听起来,就连尚扬和金旭都快要产生类似的怀疑了。
聊了一会儿,尚扬也自然地问了问小陈警官的个人情况,小陈毕业两年了,转做刑警才几个月,新人被上级问及自身,自然而然会有种紧张感,但也会有被组织重视的感觉,小陈坐得笔直,恨不得站起来回答尚主任的问题。
金旭在得出这位“师弟”笔直的结论后,就不管他俩聊什么了,起身看看旁边墙上挂着的锦旗和奖状,这里都是田蓉个人的荣誉,集体荣誉都在外面公共区域。他又走到桌边,看到桌上摆着一个相框,里面是全家福,田蓉和黄建平在两侧,中间是个十六七岁的女孩,相比夫妻俩很努力在镜头前摆出的笑脸,女孩显得有几分冷漠。
“你们田队长几个孩子”金旭突兀地插入另外两人的对话,提问道。
小陈“就一个女儿。”
金旭看那照片,道“高中生了吧还用接送吗”
刚才他们来时,听到田蓉说了让黄建平“接孩子”的话。
尚扬心道,现在很多高中生也得接送,这不奇怪。
“田队女儿”小陈却道,“耳朵听不到,自己回家不安全。”
尚扬愣了一下,随即想道果然还是不能自动合理化一切问题,还是要多看多问。
金旭又问“先天的吗”
“不是。”小陈叹了一口气。
田蓉和黄建平夫妻俩都是刑警,有一年办涉黑案,得罪了人,遭打击报复,把他俩当时还上小学的女儿骗走了,所幸没有伤害小孩,只是为了给他俩点教训,把孩子扔在铁路立交桥下,等找到的时候,因为惊吓过度加上铁轨持续噪音,对小孩的听力造成了不可逆的损害。
后来该惩罚的恶人都得到了惩罚。再后来小孩长成了大姑娘,这辈子都要戴着助听器。
到这时,尚扬才懂得为什么先前他们聊起田蓉的那些当地警察,会说这对同为刑警的夫妻“很了不起”之外,还要加一句“很不容易”。许多公安都会遇到因职业带来的危险,其中最巨大,也最难克服的,是很多同事都无法很好地保护自己的家人。
这个信息让金旭也稍感意外,他没想到会有这样的内情。
田蓉桌上的固定电话响起,小陈忙起身去接了,那边是技侦部门打来的,结合法医的尸检解剖结果,技侦给出了湖中浮尸死亡过程的科学结论
死者没有外伤,更没有致命伤,确定是溺水而亡。
但死者的血液、呼吸道、胃肠道、各器官里在溺亡前吸入的水中硅藻,与湖中的硅藻有着截然不同的细胞组织。由此推断,死者是在其他地方溺于水中死亡,再被人抛尸至湖中。
是凶杀还是意外,有待刑警们进一步查证,但死者即使是失足落水死亡,这案中也还有一个抛尸的嫌疑人。而且这嫌疑人的目的很明确,想要制造出,死者是失足掉进了湖里的假象。
这个结论没有超出金旭和尚扬的意料之外。
确定有嫌疑人的存在,小陈警官也忙起来了,留守人员的主要工作是实时汇报,还要完成各部门间信息的传达,协助上级的调度。
两人便先离开了侦查队。
“好冷”在市局院内,深秋寒风簌簌,尚扬下巴缩进扣好扣子的风衣领内,道,“这边怎么像没秋天一样昨天中午还能穿短袖。”
金旭道“去室内躲下风,不然等会儿你又肚子疼。”
两人进了市局主楼里,到墙边的椅子上坐了。
公安们都在为各自工作进出忙碌,执勤警察这几天经常看见他俩,也不会来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