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风宴后,沈云主动请青钰上人“一起走走,消消食”。
后者其实总共才尝了一块烤肉。在辟谷上,他比师弟白璋上人要坚定许多。如果不是因为“赛马龙肉”是条财路,他和师弟两个都是下了血本参股的,连一星半点都不会沾牙。
双玉酒倒不在辟谷之例,他小酌了几口。也是相当之克制。
就吃了这么一点,何需“消食”
只不过是明眼人都知道,“消食”不过是名头罢了。
事实上,青钰上人也有与沈门主单独交谈的想法。如果后者不主动来找他,他在近一两天里,也会找个机会,递上拜帖,请求单独拜见。
现而今好比是沈门主主动递了梯子过来,他焉有放过的道理
遂欣然应邀,随沈云一道出了客院。
沈云见状,更加的欣赏这位名声不显的五行门高徒了。出了大门,没走几步,便开门见山的说起了午饭前与云景道长商谈之事。
原来,云景道长心细如尘,在提及住处安排事宜时,敏锐的发现了这俩师兄弟之间稍纵即失的眉眼官司,离开客院后,越想越不对头,于是,脚跟一转,去主院找沈云相商青木派现在既与五行门合作,也与玄天门合作。三个门派间要如何相处,能不能拿出一个具体的章程出来他以前在仙山里,位卑言轻,不主事,对十大门派如何相处的详细内幕,不甚清楚。但十大门派之间,今日你联手我,搞他,然而,转过背去,却又防着你和他联手搞我,这种风声,他也是没少听说。从目前来看,白璋上人还好,是个耿直的性子。但是,与之同出一门的青钰上人却不尽然了。后者耿直归耿直,心里的名堂也确实不少。他从青钰上人身上瞅出了一些昔日仙门长老们的苗头。
“主公,仙门的前车之鉴未远,此风万万不可长啊。”
沈云的目力更甚于他。他且看出来了,沈云安能没有察觉
听他说完,沈云抚掌笑道“我们两个又想到一块儿去了。”又道,“兵行诡道。青钰的这些花花肠子,我看还好。和我们的魏长老比起来,我瞧着,还差些火候呢。”
云景道长不由得哈哈大笑起来,不住的点头赞成道“那是。我们魏长老那时候就怕我沾了仙门里大宗门的坏毛病,没少想要调教我呢。”
但青钰哪能与魏长老相提并论
头一条,他与魏长老生死与共多年,彼此都已非常信任对方,不管在什么情况下,连个眼神也不用给,就能将后背放心的交给对方。
对于青钰,他是真的不敢轻易相信
思及此,心思一转,他豁然明白了为什么主公提起了魏长老
此时此刻,他对青钰的态度,与当年魏长老对待他的态度,是不是很相象
“主公,今非昔比啊。”回过味来,他轻甩拂尘,一本正经的解释道,“不说别的,单说这一次的行动,那是出不得半点差子哟。”
沈云也止住笑,颔首道“确实是今非昔比。现在的形势,比当年你初来之时,要复杂得多。而且那个时候,青木派在这些大宗门的眼里,连只蝼蚁也不如。让他们带着丰厚的物资,出人出力的倒贴着与我们合作我们怕是在梦里也不敢这么做。”
云景道长又是连连点头。
沈云指着自己的头,正色道“我们自己这里必须保持清醒。人家的态度为什么会发生截然相反的改为正如你所言,前车之鉴未远。我们不能犯仙山的老错误。”
听到这里,云景道长放心了。因为据他对自家主公的了解,后者把话说到这份上了,应该是心里已经有了章程。
果不其然,沈云接下来告诉他“我有一个想法。”
云景道长精神为之一振,做了一个请的手势,洗耳恭听。
沈云的想法说起来简单。因为总共才八个字开诚布公,求同存异。
但云景道长听完后,脸色越来越凝重。他坐在圈椅里,垂眸细思良久,终于长长的吐出一口浊气,抬起眼皮子,郑重的看着自家主公,轻叹“在仙山,何其难也”
“说难也不难。外侮当前,反倒为我们仙山各界迅速达成一致,清除了不少障碍。”沈云轻点桌面,清亮的眼神里,充满了乐观。
对于这一说法,云景道长也是完全赞同的,当即附和道“那是。如果不是东海战事又有转败之相,落桑族人再度打起了守护大阵的主意,我想五行门不会这么痛快的放出青钰来。”
他本身在阵道上不见长,但是,与魏长老混久了,眼力是长了不少的。他看得出来,青钰上人名声虽不显,却非寻常之辈。青钰的门下,也是不乏优秀之后辈。再加上他们随行带来的丰厚物资,他不难猜出,这一次,五行门是下了血本,派出了最强的一支嫡系弟子出来。
他们这般做法,一方面显示,他们的高层确实看好主公和青木派,另一方面又何尝不是东海形势再度吃紧,守护大阵又现新的危机之故
自天劫之后,仙山大灾小难不绝。成天的不是这里塌了,就是那里开了裂,塌陷在即。仙山撑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