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面的那个粗使婆子是个哑巴钱柳看了陈恬一眼,心里又是惊讶不已。
沈云也是意外之极,问道“她是叶罡的人”
陈恬苦笑,抬眼环顾富丽堂皇的屋子“云哥哥,你看他,对我很好,是吧”
还真是沈云气极,咬了咬牙,又问道“你们什么时候成的亲他为什么将你幽禁于此”
陈恬垂下眼帘,右手有一下没一下的描画着桌面上的雕金纹饰“说是为好我唔,我在这里才住了一年多。我以为,云哥哥还要些时候,才会找到这里的。”
钱柳闻言,不由挑了挑眉。陈管事和她印象中的样子,完全不是一回事啊。
她发现,自己在演武堂的那些时候,太自以为是了,完全算不得一个称职的暗探。
真是惭愧之极。
沈云看了看她,问道“你怎么知道我没死是叶罡告诉你的”
这话没毛病。可是,陈恬听了,却大受刺激,猛的收紧拳头,抬起头来,一双柳眉竖起,盯着沈云,目光咄咄逼人“叶罡叶罡句句不离叶罡原来云哥哥并不是来探望我的”
这反应也太大了吧宛若困兽之怒钱柳被她唬了一跳,怔怔的看着她。
沈云如实以对“抱歉。我与囡囡刚刚脱困回来,连东南西北尚且分不及清,确实是误打误撞的闯进了这里。在进岛之前,我根本不知道这里是叶罡的地盘,也不知道被幽禁的人是你。”
“幽禁”陈恬的怒气来得快,去得更快。她格格的笑了起来,起身走到一旁的空当处,展开双臂,看着屋子,转了一圈,“胡说不是幽禁。他说,这是为了保护我。”
钱柳心道好端端的,陈管事怎么疯魔了
在演武堂的时候,她也见过陈管事几次。六年的时间在陈管事身上没有落下什么痕迹。除去浓得抹不开的倦意,陈管事还是当年那般娇妍。
那时候,她也不曾听说这个娇娇弱弱的玉清之姝有什么疯症啊。
沈云自从意识到自己喜欢上了钱柳后,于男女感情方面,一下子无师自通。从陈恬东一句、西一句的话里,他已然完全拼凑出了事情的真相,怒不可遏的一拳捶在圆桌上“姓叶的,欺人太甚”
“砰”
真可怜了面前这张用一整块上好白玉雕成的镶金圆桌,应声直接碎成了一堆玉屑。
钱柳正在开小差,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惊得本能的往后跃起,退出数步。
陈恬见状,知道自己误会了沈云。
“对不起,云哥哥。”她终于流出泪来,慢慢的在白玉鼓凳上坐下来,一双手平放在两个膝头,絮絮叨叨的说了起来,“我不该冲你发火的祖父和哥哥都好象忘了我一样。我在这里一年多了,外面没有传进来过只言片语。这岛上除了我,就只有哑婆婆我知道,她是叶罡派来监视我的云哥哥,我心里好难受我不知道要怎么办才好,只能象个疯子一样的砸东西。可是,一点用也没有。我把这楼上楼下能砸的都砸空了,能撕的都撕碎了。只消一个晚上,哑婆婆就能搬一大堆东西来,屋里屋外的布置一新。至始至终,叶罡也不曾过来看我一眼多砸几次,我有火也发不出来了也提不起精神来练功,一天一天的数过日子过”说到这里,她抬起双手,使劲的抹去脸上的泪水,抬头问道,“叶罡说,等他功成,一定会来接我的。云哥哥,你说,他说的是真的,不是骗我,是吧”
她的眼睛亮得吓人,沈云不忍直视,偏过头去,压下心头的怒力,嗡声说道“陈恬,你心里早有答案,何必问我”
在心底里,又狠狠的问候了叶罡一番。
如今的他,对男女感情的认识比以前深了许多。感情的事,只有你情我愿,很多时候,不好讲对与错。但是,好好的一个姑娘家,被折腾成这副鬼模样,叶罡绝对有错。
当然,陈恬身为修士,在感情上,既不敢面对自己的本心,也不敢面对现实,更是大错特错。
小丫头不是别人,是他用背篓子从死人堆里背出来、在苦难里相依为命、不是妹妹,胜似亲妹的亲人。
看到她这副自欺欺人的死样子,他气到肝疼。不想哄她,也不愿哄她。
陈恬眼里的亮光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黯淡下去。少顷,亮光熄灭了,泪水也干了。她怔怔的坐在那里,又变成了先前从门里走出来的模样。
不,她的脸色比先前更差。整个人好比是一张薄薄的纸,风一吹就能随风而去似的。
钱柳回过神来,小心翼翼的坐回自己的鼓凳上去,连气都不敢往粗里出。
沈云想了想,打破屋子里的沉寂,出声问道“恬恬,接下来,你有什么打算”两个人的事,其他人都是外人。是以,当何去何从,只能陈恬自己拿主意,做决定。而他能做的,唯有尽量伸手帮一把。
陈恬慢慢的抬起眼皮子来,又是环顾屋内,苦笑连连“这里出不去的。我还能怎么有什么打算”
不过,说到这里,她的眼珠子动了动,脸上又有了一些人气,关切的说道“云哥哥,你们不该进岛的。这里看似花团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