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一句“我亦义不容辞”胡宁听了,不禁热血沸腾。
如果换成是同样的凡人这般说,他早就击掌喝采。可是,先生不是凡人,是真正的仙官大人。好与不好,还轮不到他一介凡人来评说。
面对有如巍峨高山般的先生,他唯有长揖到底,真心实意的说道“先生,阿五只是一介凡人,能力卑微,做不到斩妖除魔。但是,阿五有一条命,愿意交给先生。需要阿五做什么,您只管吩咐吧。“他有一个毛病,即,每每说起真心话来,便跟个大老粗一样,涌出来的全是大白话。
把命交给我呀沈云动容,复又转过身来,轻轻一笑“阿五,我也只有一条命。为了斩妖除魔,你愿意把你的命交给我。那么,我也一样把我的命交给你。我们同心协力,一并斩杀了北山镇的那只邪魔”
“不不不”胡宁简直是受宠若惊,飞快的摆手,“先生的命,何其珍贵哪能与我等凡人相提并论。阿五就是再借一百个胆子,也不敢与先生”
“哈哈哈”沈云大笑,“你我都一样,只有一条命。命丢了,便是一样的都丢了,一样的死翘翘,一样的有如灯灭。你说说看,哪个的命又不珍贵了”
胡宁愕然活了二十多年,有近十年是等于舔着刀头血过活,他自然是知道“不论是谁,命没了,都得死”这样的大道理。可是,他心里再明白,也不敢说呀因为他从知事开始,就被教导,仙凡之别,有如天壤。从来只有“仙”高高在上,而“凡”低贱如路边泥。就算是大帅,最是看重凡人,但在军中也从来没有把修士的命与凡人的命真正等同起来。
先生的这般言论,他是生平头一次听说。
回过神来,他不得不承认,先生的这番话,是真的说到他的心坎里去了。
心思一转,他又心语道好吧,应该是我想多了。先生其实是在说,他斩杀北山镇的那只大凶物的心思,与我是一样的。嗯,应该就是这个意思
就算是这样,他也愿意死心塌地的跟随先生一回。
同时,他也终于明白了,余头、苏老三他们这些个老兵油子,为什么对先生心服口服,言听计从。
“先生,我们什么时候去斩杀那只邪魔”他敛了心思,问道。
沈云领教了他的聪慧,刚才又说过与他同心协力,是以,如实以对“从阴云的规模,还有浓郁程度来看,北山镇的那只邪魔势已初成。况且,丰成县近在咫尺。一旦我们打草惊蛇,或者没能做到一击即中,叫那邪魔窜出北山镇。他狗急跳墙之时,头一个要祸害的就是丰成县里的人们。城中有数万条性命啊。综上种种,我们不能不谨慎行事。“
胡宁不懂斩妖除魔的法门,但是,先生的这番话,他听懂了,他们军中行军打仗是一个道理。
“先生,我们要先侦察邪魔的实力,摸清他的脾性,是吗”他很喜欢先生说的“我们”之词。在军中行事,最怕的就是各执己见,拧不成一股绳。
沈云颌首“嗯。就我们两个,人手太少了。只能等余头他们到了再行动。”
“先生,这样的话,大人会不会很危险”胡宁着了大急。
沈云叹了一口气“我观北山镇上空的阴云,并无多少血煞之气。也就是说,那只邪魔只是用战场上的怨气、戾气,还有死气,蕴养阴煞之气。应该是担心招来修真正道的剿杀,他没有大开杀戒,伤及无辜。阴云里的些许血煞之气,极有可能是他用来祭祀月华之力的祭品。不用邪法的话,只有在月华之力最为强盛的月圆之夜,血祭才会有效。今天是月底,离下一个月圆之夜,还有半个月的时间。如果祁督使大人尚在,那么,在下一个月圆之夜到来之前,他暂且是安全的。”
胡宁想到祁督使大人离开武馆的时间,不禁摇晃着身体,连退数步。他听懂了先生的言外之意还有一种可能,大人已遇害,在月中的时候,被邪魔做了祭祀月华之力的祭品
沈云见状,冷声问道“阿五,你还要坚持去北山镇斩杀邪魔吗”
胡宁使劲的揉了一把脸,两眼红红的说道“要的。如果大人不在了,我更要去杀妖魔,为大人报仇”
“那好。我们先找个地方暂时落脚。”
“是。”
确定不用急速赶路之后,胡宁取下了贴在胸口的那枚速行符。原本红艳的符文已有大半变作了浅红色。这是符力已消耗过大半的缘故。虽说下次再用,因符力不足之故,行进的路程只剩下百来里,同时,速度起码会降低六成,但还是远强过他自己的脚力。
“阿五,你的速行符是从何得来的”沈云打听道。离开仙都之后,他便没打算再去玉周山坊市了。一来,有数千里之遥,挺不方便的;再者,他相信,菱洲除了石桥坊市,定然还有更高级别的坊市存在。只是他暂时还没打探出来而已。兴许,阿五身上便有他想要的线索。
胡宁如实答道“是大人在临走之前给的。”又很快的补充道,“以前在军中的时候,大帅麾下设有专门的符账。我等护军们每个月都能领到两套,共二十枚法符。如果有战事的话,领双倍。有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