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云从另一只乾坤袋里取出锦鸡等野味儿,摆了满满的一桌,问洪天宝“把这些当礼物,送给宁都尉,够了吗”
“再添两坛好酒,应该差不多了。”洪天宝扭头问齐伯,“上次家里寄来的那些酒,还有剩的吗”
“还剩了五坛。”齐伯接口答道。
洪天宝点点头“取两坛出来。呆会儿,我把宁都尉大人府上的地址给你。明天清早,与这些,一道送过去。”
齐伯应道“是。”
礼物的事,搞定了。沈云松了一口气。
第二天,一大早,沈云收拾妥当后,去正屋的大厅吃早饭洪天宝真的是拿齐伯他们当家人看。如果没有外人的话,平常,他们都是在洪天宝的正屋大厅里一起吃饭。
“沈爷,早。”罗婶恰好端了一盆粟米粥进来,看到他的脸,惊道,“您的脸”
不只是脸,应该是整个人,都变黑了许多。昨天夜里发生了什么吗
这时,齐伯他们也都注意到了,关切的围上来,纷纷询问“沈爷,您哪里不舒服吗”
“怎么会突然变黑了”
“看着精气神还好,要不要去请个郎中来”
沈云有些尴尬的摸了摸脸“唔,没事。”他总不能说,昨天听洪天宝说,仙都有人专门劫男色,而他觉得自己长得好,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烦,特意往脸上抹了一层粉,扮黑扮丑吧。
洪天宝在里间洗漱,听到外面的动静,胡乱的擦了一把脸,快步出来“怎么了”看到沈云一夜之间变成了黑小子,一张俊眼顿时失色不少,他立马意会过来,连声笑道,“要得要得,这样就不显眼了。”
被他点破,众人都明白了。
齐伯连连摇头“这叫什么世道啊。”
“小心使得万年船。”老罗摸了摸自己的络腮胡子。
旁边,罗婶“扑哧”乐了“你就算没有留胡子,也不会被劫走。人家只劫没成亲的年轻后生。”
“还要长得好看太胖了的也不要。”阿花姐补了一刀。
洪天宝抚额“阿花姐,这两天,我没跟你抢红烧肉吃啊。”
“哈哈哈”话题被成功岔开,没有人再提沈云变黑的事。
不过,出门上了马车,洪天宝贼眼兮兮的凑上前来,一脸八卦的盯着他的脸看“这个沾水会不会掉色啊”
沈云的脸更黑了“不会。要用药水才能洗掉。”
“那也给我一点。”洪天宝摸了摸自己圆润的包子脸,“这年头,男人长得太好看也不能安生。”
沈云差点笑喷就您那一身的肥膘不知道自信是从哪里来的
不过,他还是应道“回去后,我把方子写给你。”
宁都尉住在东城区的一条寻常巷子里。
因为齐伯清早就雇了人将礼物送过去了,所以,沈云他们到了后,跟守门的半大小子道明身份与来意后,马上就得到了热忱的回应。
“我家老爷在等着两位爷呢。”小厮连忙将他们往里边请。
这是一个一进的小院子。巴掌大的小院里,正中间摆着一口大瓦缸。东北边的角落里,有一株腊梅。这会儿,淡黄色的梅花开满枝头,幽香满院。
沈云他们俩被小厮引到了正屋的门廊下。
“老爷,洪爷和沈爷到了。”小厮往屋里通传道。
很快,屋里有个雄厚的男声回应道“请进来。”
“是。”小厮伸手做了一个请的手势,“两位爷,请。”
门廊上摆着一双黑缎白底官靴。沈云和洪天宝也入乡随俗,在门廊上脱了鞋,只穿着袜子,站在糊着白窗纸的木格门下,一起对里头抱拳行礼“晚等拜见都尉大人。”
“哗啦”,木格门被推开了。
门口现出一个高大的中年男子。他看着有四十出头,留着半尺来长的一把浓密黑须,身穿半旧的圆领窄袖月白锦袍,也是穿着袜子。
“外面冷,都进来,不要站在门口说话。”他受了礼,爽朗的招呼道。
客厅还没有他那东厢房的里间大,小小的屋子里,铺着木地板,擦得锃亮。正对着门,挨墙摆了一只半旧的红木五斗柜。正中铺着一块白色的羊毛褥子,上面摆着一个四四方方的红木矮脚桌子。没有烧地龙,只是在小桌子边摆了一只烧得很旺的铜炭盆。
宁都尉招呼他们俩在桌边坐下,吩咐小厮“上茶。”
“是。”小厮关上木格门,噌噌的跑下了门廊。
“你们谁是沈云”宁都尉直接问道。
沈云连忙站起来,抱拳禀报道“晚等沈云。”
宁都尉讶然“你已经凝结出了真气”说着,“滋”的吸气,“不对呀。钱兄在信里特意提到,你还没考过功名。难道是笔误”
当然不会是笔误。这是委婉的说法。他怀疑眼前的沈云是假冒的凝结出了真气,去参加武试,轻轻松松就能考过高级武师。愿意出仕的话,正七品起步。如果舍得花钱的话,从五品也能买到。世人习武,多为功名利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