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久了,顾兆觉得自己肯定能习惯陈大人这样感情充沛热情的社牛人物。
府邸买了,还要修葺,家具补添的补添,实在是坏的不能用了,那就劈了送灶屋当柴火,也不能浪费。房屋的瓦片一一检查,这边夏天多雨,屋檐是飞脚,瓦片检查好了防止掉落砸伤人,还有下水也做的不错。
这些黎周周接手管,让相公去当差办差去,不用操心了。
先收拾了一个正屋院子,剩下的慢慢来,也幸好镖师们还没走,黎周周花了银钱顾着,还请了当地的泥瓦匠来做活,如此这么干,真的安顿好了,已经是八月初了。
顾兆在衙门坐办公室也大半个多月,这半个多月,看昭州五个府历来的收成粮税,还有官员的记录、村子多少等等。期间当地乡绅富豪请他喝花酒的,小顾是板着脸一一把这些人都记在眼底,看来这几位是很有钱且心思灵活的乡绅富户。
拒自然是拒了,那些人也是来摸新官顾大人脾气的,被拒了后各自在商业圈流传开来,新上任的年轻顾大人是个严肃正经的。至于假正经还是真正经,日后就知道了。以前陈大人刚上来也是,后来孝敬也收,小妾也收,当官的嘛都一个样。
顾兆回头就跟周周表功了,他拒绝了一干请他喝花酒的,十分洁身自好,同时强烈要求周周要是有人递帖子,有什么后宅女眷巴结奉承给他家塞人,绝对不能要。
“相公还拿话逗我,我知道什么意思,咱们才到这地方,陈大人看上去是好相处的,可还没动着根本,如今昭州城人人都盯着咱家,想摸一摸虚实脾气,我信相公,即便去喝了花酒也是唬人去了。”
顾兆粘着老婆,“周周你不吃醋是不是不爱我啦”
黎周周笑的开心,给相公换了衣衫,说“喜欢的。”
打趣完了,夫夫其实彼此都知道心意。
“陈大人在昭州当了三十一年的官,但我这些日子相处下来,隔几天去拜访问资料,后来陈大人嫌我烦了,让他师爷跟着我,我看陈大人目前不是什么大恶人,就是差不多的糊涂官。”顾兆也不敢说的太死。
陈大人就是时下大多数官员的化身,都说不聋不哑不做家翁,到了地方上,再穷的地方,那也有赚钱的路子,也有地方乡绅富豪,当官的大多数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糊涂着大差不差的把官做了。
糊涂官也分两种,一种是贪得无厌层层扒皮断案糊涂只认钱不管百姓的官,这就是上辈子原身当的贪官恶人。一害就是一个地方的百姓。
还有一种是陈大人这般。
顾兆查了昭州五十年的税收情况,最初真的是可怜,整整一个州,连着朝廷最低线那档子粮税都没过关,几乎是年年收不齐,朝廷怕也知道这地方穷苦偏僻,粮税钱税都没太较真了。
后来一年年改善,起码账目上是好看了。
顾兆打算实体考察考察,陈大人到底是真替百姓办了事的差不多官员,还是做表面功夫的,一去实地问了百姓都晓得。
“资料翻看的差不多了,之后我去跑跑府县的情况,还有周边的村子,肯定是一去十天半个月的不在家,镖师们先留着护家,你和爹多留个心。”顾兆说。
黎周周点头,“我晓得,相公去的话,带上自己人,衙门的我也不放心。”
“知道。辛苦你了。”
顾兆出门带了孟见云和苏石毅两个,孟见云这小子记路准,之前来昭州时,有时候得绕山,镖师都能走错了路,夜里打转,说鬼打墙,可孟见云仔细能分辨出来方向,刚走过了,这条没走过。
镖师是赞赏不已,要挖顾兆的墙角,招小孟去当镖师。
顾兆还没说话,孟见云说他是黎家的,有主人家了,不干。后来顾兆想,小孟要是没这个特长了,从宁西州到京里也不可能平安到,雪灾能活着下来,要么运气,要么就是人为本事了。
他哥去了后,小孟骨子里其实有些愤世嫉俗的恨。
现如今又不像在府县,顾兆上学时间大把,还能给郑辉严谨信煲个鸡汤劝劝同学回头是岸,现在没这功夫了,再者小孟一看就是认死理的,等闲鸡汤没用,顾兆见小孟平日里就是脸冷一些,也听他和周周、爹的话,连着福宝都能指使动小孟,便不管了。
苏石毅是大高个人结实,力气也有,就是人老实太听话,让干什么干什么。
顾兆说要去五个府县看看,陈大人听了还挺高兴,说“去吧去吧,正好让小顾你瞧瞧,本官当了这么多年的官,也不是吃闲饭的。”
“对了,人手带齐了,岷章府县那边靠着林子,治了这么多年,接挨着瘴气林的那边还是打家劫舍的多,你要是过去带个大夫,你是才从京里来的,就算是离得远了,估摸气味也得中招,当年我啊过去一趟,差点命都没了。”陈宁叮嘱说。
顾兆应声,带着人骑着马出了城。
昭州城再穷那也是省城,凑凑合合十匹马还是能拿出来的,骑马比马车快,顾兆练了练能骑了。苏石毅就比较拉胯些,磕磕绊绊的,坐在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