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周周便挑了。
一共俩,各价四两,一共八两银子。
牙人收了银钱给了卖契后,带人走的时候还瞪了眼那怨种一眼。
之后的事便是安顿,俩人也没什么包袱行李,全都交给蓝妈妈收拾了。前头倒座房还有空房子,麻杆小孩和六睡通铺一间,收拾一床被褥就成,至那位夫郎
“要和我睡一间,我年纪大了,睡一头靠墙,屋里能点个火盆。”蓝妈妈说。要是安排这夫郎去隔壁睡也合适,还有六。
都快五的人了,要是生,要能把这夫郎生来。
“好,听您的。”夫郎低眉顺眼的说。
蓝妈妈规矩“可能称呼我您,我和一样都是人,哪能这么喊,和那小孩先收拾,洗干净了,换上了干净衣裳,用了饭,估摸夫人老爷要叫们过去问问话。”
“别怕,夫人是菩萨心肠,过要是没规矩偷懒好好干活了,那就小心了。”
夫郎忙小声说敢,只要有一口饭吃活来就千恩万谢了。
“姓啥”
“我夫家姓赵。”
“我是问姓啥”
夫郎说话,蓝妈妈说咋还是个闷葫芦性子,这心里再有什么苦水,今被黎家买了,是黎家奴了,那就是自己了,夫人问起来了还说成像话。
“我原先的家嫌我晦气,后来把我嫁给赵瘸子,我生孩子时,男人去找稳婆,走的急掉河了,我原先家里是看见躲得远远的没伸一把手。”
蓝妈妈听了竟没想到还有这种事,“后来没啥吧”
“我男人辛苦爬上来了,可耽误工夫,我生来了个死胎,也是个哥儿。”夫郎说起来眼神是木的,“其实死了也好,死了用受苦。”
蓝妈妈便问了,还能问啥,一生来家里嫌,嫁给个瘸子没成想娃娃死了,今又是雪灾,那瘸子腿坏,能平安从宁西走到京里吗可怜啊,都是可怜人。
“成了现在别多想了,都到了黎家来了,就踏踏实实的一心为黎家就成了。”蓝妈妈也是瞧这夫郎可怜,给掏心窝子说话,“现在是黎家奴,黎家日子过得好了,只要忠心二干混账事,老爷夫人都是宽厚人,以后日子也平平安安的能吃个饱饭。”
“是,知道了蓝妈妈。”
蓝妈妈烧完了热水,让俩挨进澡屋洗刷干净,“家里有福宝小少爷在,老爷夫人最讲干净了,可能污糟,要是头发里有跳蚤,干脆都绞了。”
头发算啥,命现在都是黎家的。
绞了短的干净。
衣服都是黎周周以前洗干净的旧衣裳,虽是说旧衣裳也是前两年淘换来的裋褐,黎周周现在在外出门都是袍子了,裋褐也是在家穿的多。
换了衣裳,吃了饭。
蓝妈妈给两人了规矩,一路引进后院,让两人在堂屋外头候,进去通传了声,这才让两人进。
进来两人噗通就跪地上了。
顾兆见那麻杆小子一副骨头硬是被磨的,这段时间也知道发生了什么,只是年岁尚小,跪的时候,眼底的神色还甘愿。
“都起来。”
两人规矩起来站。
黎周周问了一些家里还有什么人,虽然牙人说了但还要问清楚,两人都是一人,逃难上京的,老家有些亲戚也知道现在何了,这夫郎说话多一些,也只是问什么答什么,那麻杆小孩就话少。
全死了,就剩他一人了。
蓝妈妈刚过话,黎周周知道这夫郎之前遭遇,既然想跟原来的姓了,问了名字,说是叫阿夏,他是夏天生的。
后来跟了黎家的姓,就叫黎夏。
轮到了麻杆小孩,这孩子刚还硬,现在跪噗通磕头,“夫人,我能改姓吗我想改姓。”
“起来,我没说逼们改。”黎周周让小孩起来,“那叫什么”
“我姓孟,叫孟见云。”孟见云没起来,挺脊梁骨给夫人磕了个响头。
黎周周说“我受了一跪改的名姓,起来吧。”
孟见云这才起来。
“刚说的那个六岁的女孩在哪”黎周周还想这些。
孟见云说同他一个灾棚里的,叫梅子。顾兆则是问“愿愿意卖就给提了。”
“卖进府做人,那就等被卖进脏地。”孟见云眼底又是恨意,说“我俩一路走来的,之前我哥给过半个馒头。”
顾兆没问那哥呢,孟见云已经孤一人了,他哥哥路上知道遭遇什么给死了,念他哥哥的情分,孟见云提一句想帮这梅子
都这样了,顾兆说“明日套了马车,跟六一起去找。”
能买就买,买到就算了。这梅子还有家人的。
年的氛围浓了。
黎大买了对联福字门神,去年挂的红灯笼也拿了出来,挂在大门口上,对联、福字两道大门都有,连堂屋门也贴了。
顾兆今年有了老师,第一年过年自然要行大礼拜年,之前拜师礼都是匆忙,他喝的上头,跪地就是砰砰三个响头,过年可能马虎了。
黎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