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论洗了一次脑,觉得顾兆说的都对,回去翻来覆去睡不着,严谨信吵得出声问怎么了。郑辉坐起来说了一通心里烦闷。
“兆弟心胸宽广,意志坚定,非常人能及。”严谨信夸赞顾兆,然后就不管郑辉了,虽说明日不上课,可还要去书斋和黎家。
郑辉喃喃念“是啊,我就是太在意旁人看法,不如兆弟洒脱,亏我自诩不在意名利,要真是不在意名,也不会这般介意,藏着掖着”
这一日,白日里早上黎周周收拾完锅碗,院门响动,马嫂子推着家里推车亲自送过来了,还有昨日黎周周送卤煮的碗,都是洗干净了。
“我家这几日不用车,尽管放心使。”马嫂子拿了车上的碗递过去,夸赞“昨个闹了笑话,我乍一听下水都不敢吃,后来我男人说好吃,我才下了筷子,味好,真好。”
黎周周接了碗,得了夸,先谢了马嫂子送车,说“不怕嫂子笑话,我家以前在乡下,没听过还有收夜香的钱,如今住过来,我家相公读书、租院子、买纸笔,这些花销大,就琢磨想个营生买卖。”
“那确实,读书人是开销大。”马嫂子很同感的点头,说起来“我之前不是说了,我家小叔子也念书,还是上的村里私塾一年束脩二两,平日纸笔等等,过年过节要给夫子送礼,这些都是费钱的。”
“也是我家就供这么一个读书人,不然哪敢想啊。”
黎周周不好问下去,便笑笑。马嫂子送完车说了两句便也回去了。
肉铺摊子老板扛了半扇猪扔到摊子上,摊位前头已经排了队伍。
“老朱,要一斤的肥板回去熬猪油,再来一斤肥瘦的。”
猪肉铺就叫朱肉,老板姓朱。正好合了这行买卖。
刀锋磨的利,沉甸甸的刀在朱老板手里头就精巧了,一刀尖下去,三两下就两块肉就出来了,买肉的客人摆手说不用小伙计称了,直接上手装了筐,笑说“老朱这手艺比称还准,买了这么多年了,只多不少,走了。”
来买肉的熟客家家户户都是这样,当然也有过日子留心的,不开口说话,小伙计便上称,每次都正正好,从没缺过半点肉。
“师傅,您这手艺我啥时候才能学会啊”
“干个七年八年的就差不多了。”朱老板说完便瞧见远处推着车的男人,昨个儿买下水的
那半桶的下水,自家吃也一天也吃不完。
朱老板心里嘀咕,今个来买肉的吧再瞧这男人,高高大大的,穿的虽然普通了些,但衣裳干净,人也收拾利索,没准是哪家客栈、铺子管采买肉的,昨个来探探路
黎周周停了车放一旁,说“老板,我来买下水。”
朱老板
“我记得你,昨个儿买了半桶,咋你家吃完了”实在是好奇。
谁家下水这么吃法的。
黎周周说“不瞒老板,我家有个手艺专门做下水的,之前在乡下,如今搬到府县,我家相公读书开销大,我就想做个营生买卖,以后可能天天要来买下水,昨个的钱给的少了,老板还是多算一些。”
朱老板心里先是一惊,脱口而出“你是哥儿啊。”
“是。”黎周周点头。
朱老板一时不知道说啥,他做猪肉买卖做了这么多年,来往客人都见过,可还真没见过这么像男人的哥儿,难怪家里头男人能放心夫郎出来做营生。
想完了这些边角八卦,朱老板才想起来刚这位夫郎说,下水买卖
这下水还能买卖做吃食啊不怕赔了钱
于是又无语住了,猜这夫郎也是可怜人,模样长成这样了,相公还要读书,只能辛辛苦苦出来干活,正经营生怕是没本钱,只能往这边想。唉。
“下水我能问你要多少,多了这不是坑人的吗。”朱老板硬邦邦回了句。
黎周周便解释“昨个十文一桶太便宜,我做买卖,以后赚了钱,老板你给我的本低了,我怕你以后不快。”
这夫郎老实性子,也就乡下来的才会这么说。朱老板同情,当然更多的是觉得夫郎说话可笑,啥下水买卖还怕他亏,他亏啥。这下水平日里卖都没人要,就是有钱人家给狗都不吃。
“你别说了,就十文一桶,街坊四邻都知道我老朱这人,做买卖这么多年从不干骗人缺斤少两的事,一口唾沫一个钉,就这样了,你能赚钱那是你的本事,赚不了砸手里了,也别赖着我让我还你十文钱就成。”朱老板说的一锤定音。
黎周周
“我家相公说”
“啥你家相公,买多少”朱老板不耐烦打断,都说了十文一桶,这夫郎怎么这么烦,就没见过嫌便宜的,又不是啥大户人家,“买不买”
黎周周只能先认了,回去和相公再说,“买。今个一桶。明日我再过来买,老板以后能帮我留着下水吗一天最多多少”
“差不多两桶,全给你留了。”
知道黎周周是个夫郎,旁边的伙计还被他师傅踹了一脚,去帮忙将木桶里下水倒到夫郎带来的桶里,抬上推车了。等黎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