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水漂白瞎钱。
两村对顾书郎这次考试成绩都不看好,私下里说的多,怕是没音信,下次再考那要等后年了。
这些话自然没人当黎大、黎周周面上说。
等到了放成绩那日,黎周周看着干活,手上却老忘了在干什么,心绪不宁的。黎大也不去田里了,没事在村口转悠,村里人见黎大父子如此,就知道今个放成绩,等到天黑没人来,便知道真的坏菜了,没中。
家家户户关着门唏嘘感叹,最后说句可惜了,亦或者黎家有钱能供。
王婶家里晚饭做的好,见了荤腥,听见男人说黎大等到夜里了才回去,今个也没外人来,怕是顾书郎这次不中
“啥怕是,天都黑了,就是这次没中。”王婶纠正,“要来人早就来了,如今天也长了,早该到了。”
那确实。
王婶一边吃着饭一边说“要我说就不该花那个钱去考什么秀才,就算考上了,你看东坪村赵秀才家也没啥好的,还是老老实实的下地干活好。”
“之前顾书郎在村里也没瞧见天天看书,不是琢磨肥料就是琢磨炉子,我看压根不是读书人的料。”
说来说去那套话。
“娘,咱家地里庄稼好,那也是顾书郎的主意,现在顾书郎考砸了,就别在说了。”王婶大儿子来了句。
主要是听烦了,不就是为了十文钱的炉子事记到现在。
顾书郎就算没考中,那黎家在村里还有一块匾额呢。
黎家院里。
黎周周背着相公偷偷抹泪,听见外头脚步声,赶紧擦干净泪。
“为我哭了”顾兆刚倒洗脚水去了。
黎周周没撒谎,嗯了声,又打起精神说“也不是什么大事,正好我这次有了经验,家里攒攒银钱,咱们下次再考,相公你别难过,丧了气。”
“知道。”顾兆过去坐在炕上,老实交代说“我觉得我答得不错,这么多年考试经验,还押中了一道大题,前头简答填空也没错,没道理啊。”
在外头成绩没出来当然谦虚些,怕被打脸,但在周周面前顾兆就没那么多顾忌,他家周周才不会笑话他呢。
黎周周不懂学问,只听出相公话音的纳闷来,他便抱着相公安慰说“没准送信的路上耽误了,在等明天看看。”
“我也这么想着。”顾兆蹭老婆胸肌。
这次要没考上,他真怀疑自我了。
结果第二天又空等了一天,倒是东坪村赵夫子家传来好消息,赵泽考中了,如今是十岁童生,东坪村家家户户学说赵泽聪慧是小神童。
说起十岁中童生小神童,那边不由提起顾兆了。曾经顾兆也是十岁中的,村里家家户户都夸了又夸,如今还不是那副样子。
做了上门赘婿,这次秀才也没考中。
唏嘘哟。
当天夜里,顾兆怀疑人生,黎周周见了难受,便也顾不上什么矜持害臊,主动去解相公里衣,一腔的柔情温柔想暖着相公。
顾兆
怀疑失落没多久,就开心起来了。
考科举是因为想让家里人过的更好,而不是让周周和爹替他操心忧愁不快乐,不能因此本末倒置了。顾兆想明白后,便自我勉励。
当然这一晚上也很快乐。
老婆真好。
第二日晌午还没吃饭时,村口王阿叔见是生人来了,以为是送信的,便赶紧叫小田先别吃了,跑腿去黎家说有生人来。
黎大一听,饭碗放着赶紧出去。
黎周周与顾兆也是一样。隔壁王婶瞧见了,心里嘀咕,莫不是来送信的可这都晚了两日了
过去一看,原来是闹了个乌龙。
陌生人哪里是府县来的送音信跑腿的,而是送石碑的。年前黎大家得了一块匾额,顾兆跟村长说他家出钱刻一块石碑,这事村里大家伙都知道,后来过年不开工,又忙起了地里肥料,一耽搁到了现今。
人推着架子车亲自送上石碑来了。
王阿叔窘迫,跟周周道歉,“我一看是生人面,以为是府县来送信的便让小田急急忙忙跑去了,没成想是送石碑的”
“没事王阿叔。”顾兆说。
王阿叔也是好心,虽说现在围观一大群村里人,怕是这件笑话能传十天半个月,不过天降大任于斯人也
顾兆也不想这么宽慰自己,说不失落是不可能的,不过他脸皮厚,能自我调节,就是白让周周空欢喜一场了。
刚听了音,放了碗就过来。顾兆想到此,握着周周的手拍了拍,意思别伤心了。
村口围观的大家伙嘴上宽慰着几句话,什么没事、下次再考、听说很难了、如今庄稼地收成好种田也没啥。村长赶着大家伙各回各家,别瞎咧咧了,这话往黎家父子心窝子戳。
大家正要散,远远处有人高声喊“西坪村黎大家是不是此处西坪村黎大家顾兆中了,中了。”
啥玩意,咋还有人哪壶不开提哪壶,中、中、中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