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顾书郎也一起去,背后说这话啧啧也不知道怎么想。”
王婶气得脸色不好,扭身就回院子。
“谁急了就说谁呗。”
王阿叔一晕倒,王二狗爹娘就不能走了,总要留下有主事,怎么收敛尸体,怎么办白事,怎么下葬,还有田氏吵着要讨公道让王家赔银子。
这一下都成了王二狗爹拿主意。
总不能把王二狗尸体就这么晾着,等王阿叔醒来再说吧
王家小院。
黎周周架着王阿叔胳膊,顾兆开门,也没关大门,院子小除了石磨就是灶屋,贵糖油估计都锁着。
进了里屋,一股子药味混着臭味,做了一个月肥料,顾兆闻出来是尿骚味,村里有些人家,天冷懒得起夜去后院上茅厕,一般都给屋里放个尿桶,夜里就在屋里上,早上再去倒。
不过黎家没人这么干。
顾兆将门打开,堂屋堆乱七八糟东西,另一头里屋是王阿叔睡得。
炕上躺着小田,听到动静从炕上爬下来,穿了个单衣,本来就瘦巴巴可怜,如今脸惨白一侧肿着还有青色指印。
这当然不可能是王阿叔打,王阿叔平日里很看重小田。
“阿爹”小田光脚扑着过来。
顾兆说“你阿爹晕了过去,你先穿上衣服别感风寒了。”
小田眼泪含泪害怕看周周哥,黎周周一边架着王阿叔进炕,不知道该不该跟小田说实情,想了下还是让王阿叔醒来自己和小田说,他说“你阿爹还要靠你照顾,你别冻得风寒,先穿着衣服。”
“相公我去烧点热水。”黎周周想放着王阿叔一人也不是办法。
顾兆“咱家灶上有,回去拎一锅过来,比在王家烧强。”
黎周周想也是,“小田你看着你阿爹,我一会过来。”
小田穿着衣服爬上炕,就守在阿爹身边。
黎周周和顾兆出了院子,路上遇见人说了两句回去拿热水,不好在王家动柴。等黎周周拿了家里冬天在堂屋使小锅,装了一锅热水,端着去了王家。
顾兆也跟着。
两人去后,床上王阿叔已经醒了,脸色苍白,神色木愣愣,但眼底透着几分冷静,摸着儿子手,听到堂屋走路声,才慌了下,见是黎周周和顾书郎才好了。
桌上就有小田喝药喝水碗,黎周周倒了热水冲涮了下,端出去泼到院子,回来重新倒了半碗递给王阿叔。
“王阿叔你也别太伤心了,别把身子熬坏了。”黎周周在小田这儿不好明说。
王阿叔端着碗没喝水,只是捂着手,像是冷。
“人死不能复生,王阿叔还是先紧着重要人。这几天,王阿叔身体要是不舒服就别操劳了,交给该操劳人做,越是能干越是辛苦,正好养养身体,多看看。”顾兆摸摸小田脑袋,说“以后日子不能过和以前一样,小田能指望还有谁。”
床上王阿叔眼皮子动了动,看了眼儿子,才端着碗喝了口热水,沙哑着嗓子说“谢谢周周还有顾书郎,我晓得了。”
黎周周摆摆手,小事哪里要谢,见王阿叔精神好起来了,和相公没多停留,出了王家院子。锅暂时先放这儿,下午他来拿一趟也成。
两人一走,王阿叔拍了拍炕边,小田过去,王阿叔粗糙瘦骨嶙峋手摸摸儿子脸,“还疼不疼”
“不疼了阿爹,阿爹我好了,你别难过了。”
王阿叔眼泪下来了,抱着儿子,喃喃说“你爹死了,死田头了,别怕,不怕小田”
搂着小田背手,颤抖厉害。
小田乖乖趴在阿爹怀里,眼里懵懵懂懂,什么也没说。
村长和村里老人同王二狗爹商量好了,叫了年轻力壮男人抬着王二狗尸体先回王家,该布置灵堂要布置。一进院子,王二狗爹便喊王雪名,意思让王雪出来操持。
王雪好不容易从炕上下来,没走两步就又要晕过去样子,脸色也蜡黄眼睛也没神,一看就是重受打击人不成了,这哪能操办丧事
村长皱着眉,出来说公道话“操办王二狗丧事都是村里大老爷们帮衬,哪能让你儿媳妇出来说话,成了,就你了。”
真是瞎胡闹,让个新寡妇跟着村里男人商量事不成
王雪便回到屋里躺着,他睁着眼,看着脏兮兮屋顶,耳边是吵吵嚷嚷村里人声,尸体搁哪里,香烛要买,还有纸扎那些,谁腿脚快去跑跑腿镇上买,还有搬办席面桌椅板凳碗筷
“阿爹你好好歇歇。”小田说。
王雪便嗯了声闭上眼,被子里手握紧了又松开了。
真死了。
他也不知道为啥,昨个儿晚上就那么干了。
话说来长,自从王二狗过年时在镇上赌坊赢了二两银子,回来带了酒肉,脾气也大,让王雪好好给他热酒热肉,二两银子也没见给家里拿半文,吃吃喝喝在屋里留了没两天,王二狗嫌王雪整日里磨豆子做豆腐,一股味,便又走了。
二两银子能在几个村里玩许多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