台上表演,我想开演唱会,万人的那种。”
黎容摩擦瓶盖的手指蹙然停住,他嘴唇微动了一下,却只在心里自嘲的笑笑。
人们偶尔提起现实,总是为之胆战,吁叹,因为年少时以为一定会实现的梦想,往往会以一种格外滑稽的方式化为泡影。
也不知是谁,手动调了食堂的电视频道,炮火齐飞的超级英雄电影戛然而止,屏幕一转,变成了某个新闻播报。
“经过记者的调查走访,我们发现黎清立和顾浓每年固定向g市智光特殊学校捐献十万元,用于残障儿童的医疗和复健,对此我们也采访了学校周边的居民”
记者镜头一调,对准那些生活在城市里,长着一张张朴素慈祥面孔的市民。
“捐款他捐得多贪的肯定更多,网上说他们家住别墅开豪车的。”
“我是不相信那种人品会搞捐款,肯定是宣传出来的,其实根本没捐,这样的人怎么会捐款呢”
“为什么他要每年,同一时间捐款呢,你们觉不觉得这件事有问题,会不会是洗钱之类的”
“做了坏事要忏悔的,要积累善缘的,好多有钱人都信这个,他捐了不是更好,不然都让他们自己吞了。”
“我是觉得科学家不应该开公司,科学家开什么公司,还住别墅搞那么高调,科学家就应该贴近人民。”
“黎清立是谁我不看新闻的,我不关心他有什么事,我要接孩子放学了。”
电视的声音不小,至少周围十来张桌子都听得到。
黎容不偏不倚,正好在这个辐射范围内。
黎清立的名字一出来,简复和林溱的话头就打住了。
两人和其他桌的别班同学,几乎同时看向了黎容,动作无比一致,只不过每个人眼睛里的情绪不一样。
林溱是同情,简复是好奇,更多和黎容完全没有交集的同学则是惊讶,兴奋。
“黎容就坐在那,你们看。”
“新闻上刚刚说他爸妈的事,你说他心里怎么想”
“没想到学校电视都播这个事,我还以为这几天没人关注了呢。”
“他哭了没有,你们谁能看清他哭了没有”
黎容当然没哭。
他依旧撑着下巴,懒懒倦倦,拇指搓着瓶盖玩。
类似的新闻他上一世全部听过一遍了,现在对他早就没有了第一次那种冲击力。
相比之下,他觉得自己的肚子更需要满足。
电视里,记者还欲喋喋不休,但刚说了个黎字,电视机蹙然黑屏,全部声音和画面都消失了。
岑崤用完遥控器,目光转向刚才调台的几个人,一语不发。
那几人也不吃饭了,怯生生的回望岑崤,忐忑刻在了脑门上。
岑崤眼底阴沉,嗤笑一声,手腕一翻,将遥控器扔在了他们桌面上。
食堂桌子是空心的,遥控器砸上去,“砰”的一声,惊的周围几桌的人一抖。
岑崤也不管引起什么风波,端着刚做好的炒河粉和鸡蛋羹回了座位。
他走之后,一直没人再敢把电视打开,大家闷头吃饭,也不往黎容这边看了。
倒是林溱愤愤不平“这记者就是故意带节奏,捐款不是做好事吗,每年都捐不更说明是好人了吗,结果他找一群看起来憨厚老实的市民引导阴谋论,把大家的想法给带偏了。”
岑崤正好回来,将炒河粉和鸡蛋羹摆在黎容面前。
鸡蛋羹是浅黄色的,很嫩,表面浮着一层葱花,炒河粉更是油光鲜亮,里面添了全部的配料,装了满满一大盘。
黎容看见岑崤关电视,也看见岑崤扔遥控器了,他能感觉到,岑崤有点不悦。
岑崤为了降低他的关注度,辛辛苦苦排了四十分钟的队,结果前功尽弃,还是让他成了众矢之的。
黎容揉了揉干瘪的胃,对着炒河粉砸吧嘴“饿死我了”,嘟囔完,他抬起桃花眼,笑盈盈的看着岑崤,轻声问,“你是不是也饿坏了”
岑崤分明还有点不痛快,听着黎容的软声软语,他也只是稍微敛眉,坐在了黎容对面“我不饿。”
林溱看不得黎容淡定的接受一切,气道“简直逻辑不通,照他们说的,捐款是错的,难不成不捐才是对的真想问问那些人,他们有没有捐过十万块钱。”
黎容满足的嗅着炒河粉的香味,心中也不免暗暗叹气。
林溱到底还是年轻,情绪这么容易被挑拨,怪不得后来在跟无良公司的博弈里吃了大亏。
反倒是简复这个对黎容没太多好感的人,对新闻最冷静。
他咬着筷子尖,凝眉思索片刻,自言自语“我怎么觉得这家媒体名字那么眼熟呢我肯定在哪儿见过,应该是去一区闲逛的时候,写什么来着”
他不像岑崤和父母之间那么泾渭分明,他家庭关系挺和谐,从小就爱往一区跑,以前因为他是小孩,一区那些叔叔伯伯也不太避着他,他偶尔能看到一些资料,等到确定了特殊招收名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