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似道目送赵诵的船只离开之后便转身离开。
此时此刻鄂州口岸上的雾气在渐渐散开,周围的江面上全是宋军的船只,贾似道眼见这么多的船只都停靠着,想着此番要在京湖指挥军事,心中洋洋得意。
忽然间就想到他的老上司孟珙了,当年孟珙歼灭金国武仙军团,联蒙灭金,屡败蒙古,收复襄阳、樊城等地,死后更是以太师、吉国公,谥号“忠襄”相伴,这样的荣膺他贾似道也想要,即便他此刻已经贵为大宋右相了,可在军事上还是不足,更何况朝中还有个吴潜一党的清流派。
贾似道想着也不知道为何,忽然之前心里有一种异样的感觉。
自从赵昀退位之后,贾似道就感觉自己的地位有些岌岌可危,而且自从新皇登基之后,他的这种感觉就越发明显了。
边上的万俟彦低着身子看到贾似道的一直在思索问题,他的祖先万俟卨深为百姓所恨
一直被世人所唾骂,万俟彦也没有办法,为了改变万俟家的口碑,他就不得不想办法入了贾似道的门下,供人驱逐。
此时万俟彦便直言道“相爷是不是在担心吴相爷解了合州之围,借此军功,到时候在朝中呼风唤雨,威胁到相爷的地位。”
贾似道瞪了一眼,“万俟彦你在胡说什么本相岂是小肚鸡肠的人”
万俟彦闭口不说,但他知道贾似道是一个怎么样的人。
这贾似道虽然很有才干,但妒忌心极强,万俟彦正是用了溜须拍马的手段才到了如今的地位,右相麾下仅次于廖莹中的这么一个地位。
贾似道不再说话,而是脚步匆匆,立即赶去了阳逻堡的军营中。
阳逻堡军中。
“相爷这是要南下可是朝廷的命令是让我们坚守鄂州,以待敌军。”阳逻堡军中将士议论纷纷道,他们没想到右相贾似道来到军营之中的第一个命令便是让鄂州的守军南下前去潭州,而且还是在太子殿下离开鄂州后不久。
朝廷枢密院有调兵之权,却无出兵的权力。
“是的,我军在此地已经操练了这么久。”贾似道道,“只要三万人马就行了。”
“即便只是三万人马也不行,兀良合台可是一员猛将,在吕将军、向将军他们之前我军不能轻举妄动,否则很有可能会让我军陷入险境。”那个将军没有继续说下去,因为他看到贾似道的脸色有些不够好。
贾似道的面色有些发红,虽然平日里极有涵养,但此刻脸色稍稍有些掩饰不住了,万俟彦拉了拉贾似道的衣袖,贾似道这次想到这里是鄂州,不是临安城,再者和他亲近的吕文德也不在此处,顿时有些无力,看来自己在军中的地位还不够坚实。
贾似道眼白瞪了那个将领一眼,很快神色恢复如初,“你叫什么名字”
“末将高达,方才惹相爷生气了。”高达拱手道。
“很好,高达我记住你了。”贾似道拍了拍高达的肩膀。
高达有些战战兢兢的感觉,他不知道相爷这是责备他还是把他当成了眼中钉。
贾似道想了想,便对高达道“其实也不一定要出击,只是与向士壁他们会合,将潭州城团团围住即可,三万将士对外就称是十万大军,此番前去潭州吓唬吓唬鞑子也好。”
曹世雄道“相爷,此时潭州已控制在兀良合台的手中,要夺回潭州可能要从长计议了。末将觉得还是先等等向将军他们罢,在说眼下援蜀才是大事,借了合州之围,才是上上事情,再说潭州兀良合台的兵马不多,我军只要坚守鄂州上下等地,便可阻兀良合台东进北上。”
贾似道的脸色已经发黑,但还是没有生气。
曹世雄全然不顾贾似道此时的神情,接着又道,“右相为何不在潭州多待几日,反而要即刻南下去潭州岂不是让我军陷入困境中。”
贾似道狠狠地攥紧拳头,他没想到以堂堂大宋相爷之尊居然还对付不了一个莽夫,而且文官的地位还在武官之上。
万俟彦呵呵笑着,然后指着曹世雄道“官家此番遣相爷为京西、两湖宣抚大使,难道你们是质疑官家的决策么”
曹世雄听罢甩手而去,临去前道“枢密院虽有调兵之权,却无掌军之权,再说现在的情况不是随口说说,还请相爷当好宣抚一职,末将口拙,冲撞了相爷,还请相爷恕罪,不过相爷的命令还是恕难从命”
万俟彦尖锐着嗓子道“来人还不快把他拘起来。”
然而那些宋军将领却站在原地,不为所动,早在贾似道来军营前他们就收到了官家的命令。
临安城内的赵竑早就料到了这一切,便早早地开始计划了。
“你们这是抗旨不尊。”
“这是官家的旨意,还请相爷不要怪罪他们。”忽然一道公鸭嗓在军营外面响起。
“还请右相不要忘记官家的重托。宣抚大使可不要出了差错。”那道公鸭嗓道。
在公鸭嗓的后面徐徐出列了好几个黑衣武士。
贾似道虽然没有看到过黑衣武士,但是他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