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敢打赌过一阵子就能看到,我劝你冷静下来。不要抱怨,作为我的盟友,你必须听我指挥。”
身为五十多岁的战士国王,诺米诺伊把杀子之仇暂放一边。似乎自己可以随时刺杀眼前的少年,以报自己的血仇,即便自身会立刻被金发的诺曼甲士乱剑穿心。他才不想不合时宜的复仇,否则笑得最快乐的就是那个雷诺,他成了完全的理性之人。
诺米诺伊隐忍下来,整个泰克斯村堡垒沉静下来。
他们已经等了好一段时间,以至于太阳都要落山了,终于站在高处的人们看到了正西方处大量晃动的反光点。所有人为之一振,士兵们麻痹的精神振作起来。
“快点。”雷格拉夫严肃地督促所有扭力弹弓阵位:“快给箭槽涂油,快点蓄力。”
诺米诺伊狠狠瞪一眼雷格拉夫,然后老国王顺着木梯下到底层与他的战士会和,一切尽在不言中。
所有蛰伏的战士都已意识到敌军正在逼近,他们下意识的以己度人,以为赫伯格军也是步骑兵排列整齐地推进,怎料那些士兵分明是乱糟糟的逼近泰克斯村,与其说是军队,谓之为一群流民团体更贴切。
因为追击部队的步兵骑兵已经彻底脱节,三位骑士的态度也变了,他们开始怀疑自己是否眼瞎,之前在博诺村晃荡的敌军骑兵集团简直人间蒸发,只有通向泰克斯村的大路上满是财物,甚至可以捡到银币。
三位骑士获悉泰克斯骑士领遭遇过袭击,前方就是目的地,仅凭肉眼看去那边像是有些一场,其次是静得出奇。一路之上三位骑士没有遭遇任何阻击,莫非静悄悄的泰克斯村被敌人放弃了?也是,敌人若非撤军何必扔下很多财物?
他们互相怂恿,在短暂停顿后将风险抛诸脑后,好似谁不进攻就是懦夫。
于是,骑士们组织他们手头的所有骑兵,以一种近乎于闲庭若步的姿态优哉游哉逼近泰克斯村的木墙。
面对敌人的鲁莽和愚蠢,站在高处掩藏自身的雷格拉夫简直不敢相信。
现在布鲁诺指挥着联军的弓弩手,他半跪着身子谨慎问道:“敌人骑兵应该出现在弹弓射界了,打不打?”
“不打。”
“放近了打?”
“哼,远处还有步兵呢!我就是要看看这群蠢材什么时候才能发现我们的存在。”
雷格拉夫很恼火敌人居然是步骑脱节,想必因为干燥的罗马古道影响,队伍被拖得很狭长,联军短平快地歼灭敌人的设想估计是落空了。现在的他根本不把那些骑兵放在心上,反而希望敌军步兵尽快地走,以便自己完成歼灭。
敌军当然也不是傻子,直到三位骑士大胆走进木墙约莫五十米,才终于意识到这里存在埋伏。
雷格拉夫突然暴起,钢剑直指正西方:“射击!”
顿时,所有埋伏的弓弩手挺身而出,十五支势大力沉的标枪,以及三百支箭矢,对着敌军骑兵来了一顿火力打击。麦西亚军还作出不罗斯箭阵的威力,不过仅仅这一轮攻击顿时打崩了兵力本也不多的敌军骑兵。
战场上往往需要一些运气,但三位骑士的衣着比之他们的扈从华丽多了,不成为集火攻击的目标才是荒唐的。
艾尔旺骑士何其倒霉,标枪击穿了战马脖颈,枪头刺穿他的胸膛刺中心脏。昨日的他遭遇奇怪骑兵队袭击村子,他带兵一触即溃逃之夭夭,一天之隔就命丧战场。
同样不幸的还有奎斯唐贝骑士,他不但被标枪击中,又被多支箭矢击中,整个人掉落马鞍,偏偏一只脚卡在马镫上,受惊的战马到处乱窜,身负重伤的骑士干脆被自己的坐骑拖死了。
突然间遭遇致命打击,唯一幸存的贝尔里克骑士完全愣在当场,可耳畔尽是箭矢掠过的嗖嗖声。他现在只有一个念头——逃!
代表着全军进军的号角突然吹响,所有蛰伏的步兵突然站起身,一瞬间泰克斯村出现一大片长矛之林,抖掉矛头上隐藏反光的泥土,长矛复现出阵阵寒意。一根根长矛平直对准那些阵脚大乱的骑兵,幸存的骑兵急忙调转马头。
贝尔里克骑士第一次领教了何为埋伏战,他顾不得自己的扈从,也顾不得那些持续进军的乱糟糟步兵,夺路而逃的模样与他的主子伯爵雷诺一模一样。
撂下一些伤亡的骑兵,剩下的人调转马头在罗马古道狂奔,不可避免的和后方的步兵撞在一起。他们只顾得逃命,宁可撞翻自己人也要逃。
看着敌军乱糟糟的逃亡模样,雷格拉夫心里难受得好似活吞一只毛毛虫。
“蠢货,你们逃什么?你们不是来决战的吗?追杀我们,现在就逃?”
“得了吧!”同样焦躁的布鲁诺叫骂道:“你太高看他们了。有空在这里骂,还不如下令全军追杀。”
“也罢,现在行动吧!”
于是,代表全军进攻的号角吹响,军中的铜号战鼓拼命鼓噪。
四支蛰伏了一阵子的长矛旗队巴不得敌军冲锋不停,岂料敌人一触即溃,战士们现在听到了冲锋号角,就在四位旗队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