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喜的雷格拉夫已经笑出声,然后突然绷起脸,高傲地宣布:“他们要与我们决战,我们就还他们一个决战。依我看,我们留在泰克斯的军队也可以出动了。”
“剩下的两千人全力奔赴来?”贝孔问道。
“不。”雷格拉夫自傲地摇摇头,“恰恰是我们主动后撤。”
顿时,几位贵族惊得哑口无言。
威伯特大呼不解:“我没有听错?明明我们各方面占优,你打算如何?后撤?不是在城下决战吗?”
“不。决战之地要在泰克斯村附近。”
“何必呢?”威伯特继续质疑道。
“没什么。我的骑兵和他们的援军打了个照面就主动撤退了,贝孔的确是打算把敌人引到城外决战,我觉得……还不够彻底。”
“仅仅这样的诱敌深入还不够?”贝孔大吃一惊,本想着自己已经在充分执行国王的妙计,莫非国王还有更深邃的计谋?
雷格拉夫捂着嘴巴笑了笑,然后搬出自己的父亲留里克,掐起腰昂起胸膛:“贝孔是狼狈逃跑的!敌人一定这样认为。如果他们抵达瓦纳斯城下,看到我们扔下了很多武器,甚至连篝火都是热的,煮饭的陶瓮还扔在原地,会作何感想?”
几位贵族沉下头思考一下,一直觉得妹夫的做法全对的布鲁诺突然说道:“觉得我们在溃逃!”
“他们会全力追击。骑士们渴望向他们的主子邀功,更希望驱逐我们这些入侵者。只要很多士兵开始追击,剩下的士兵也一定会盲从。”
“听起来有些有趣。你怎么确定?”威伯特对“诱敌深入”的计谋就是闻所未闻。
“不知道,我只是感觉父亲交给我的绝对正确。我决定试试看。”
几位贵族再互相看看,索性横下一条心,陪着雷格拉夫赌一把。
既然要佯装溃逃,表面功夫就必须做好。围城的战士们被集合起来,他们带着强烈的不解,被迫将一些不必要的生活用品仍在正融雪的泥地上,没啥价值的东西扔完了,继而是之前作战缴获的剑、手斧也仍在地上。
这么干难道不是资敌?因为地上甚至扔了一些锁子甲,很好的皮衣也仍在地。
即便如此雷格拉夫还觉得不够刺激敌人。
诺米诺伊本以为要大战了,想不到自己的盟友居然选择撤退?他不可思议地看着骑兵们已经在向东部移动,这便气势汹汹找到雷格拉夫,一改前些日子的温顺,干脆质问起年轻人:“你该不会觉得拿不下小小的瓦纳斯城?你要逃跑?”
雷格拉夫不但懒得和老家伙扯淡,还绷着阴沉的脸命令道:“敌军主力正开赴城市,我们即将与他们决战。你所看到的撤退都是我骗他们的!还有你,你手里还有很多俘虏。”
“那些村妇?你想干什么?你为什么要撤退?既然要打决战,就该在这里。”
“老人,你还是不懂呐。”雷格拉夫摇摇头:“我没时间说服你,现在照我说的做。战争胜利后少不了你的好处,你又何必纠结呢?”
诺米诺伊是不想多说什么,他麾下就五百多个兄弟和二百余被折腾得非常虚弱的俘虏,俘虏集体性精神崩溃的现实,完全成了他跟上主力“撤军”的障碍。然而他不想相信自己的耳朵,雷格拉夫竟然要求自己处决一批俘虏,还要把尸体随便仍在城外的开阔地带。
“你……小子。你是魔鬼啊?!你疯了!你小小年纪,究竟是什么心肠?你……对哦,你是个诺曼人……诺曼人!”
咆哮的诺米诺伊就差说一些更恶毒的话,不仅仅因为他其实不屑主动杀俘,更在于那些俘虏大部分是村妇。
“照我说的做,如果你不动手我们就动手了。记住,那些战俘是我卖给你的,你并没与直接支付货款,所以……”
“嘁。魔鬼。你要做自己去做好了,我不会脏了自己的手。”
诺米诺伊悻悻离开。什么“仁慈王”,什么“好人”,全都一个诺曼人的鬼扯。
他直接召集自己的部下立刻跟上联军的脚步,至于那些战俘全部仍在原地。他说到做到,杀俘一事毕竟不是什么好名声,雷格拉夫喜欢就由他拿走吧。
当然这种黑活儿雷格拉夫也不便于亲自下手,反正军中还有一批投靠来的巴黎伯爵降兵。他们昨天袭击村庄杀死了很多人,又押解俘虏上船,隔了一天处决俘虏依旧是不得不做的投名状。
于是,瓦纳斯城的东部,一场野蛮的杀戮突然爆发!
二百余俘虏被巴黎伯爵的降兵潦草杀死,一些脑袋还被斩下,插在木棍上直面城市并不大的东门。
城墙上的守军惊得浑身是汗,一些大胆战士根本看不下去,干脆探出大半个身子,挥舞武器怒斥暴行。
那些降兵不为所动,以及如杀鸡宰羊一般挨个处决俘虏,直到留下满地尸体,任由热血加速积雪融化……
就这样,一地尸体配合上一地被丢弃的武器、甲衣和其他生活用品,就连篝火都继续燃烧。雷格拉夫布置了一个陷阱,这里不仅有引人欣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