测各种可能性,直到精力熬到了极点才囫囵睡去。
查理不会再磨蹭,第二天清晨他便振作起来,将手头有限的兵马集合。
他的亲兵的确人少,胜在单兵的装备都比较精炼,人人至少拥有一批战马。长久流亡生活的淬炼下,那些弱者已经留在了过去的时光里,活到现在的都算是经验丰富的老战士,最为难能可贵的是查理完全不担心他们叛变。
查理挑选了一百名战士,大家穿上自己最好的服装,尤其将查理曼的狮子战旗带好。
年轻的查理套上锁子甲,头盔挂在马鞍,他特地戴上自制的那顶王冠,在修道院外检视自己的兵马。
“不错,如果不是一百人而是一万人,我将毫无
畏惧。”他喃喃自语之际,坐着驴车的宫廷主教阿基乌斯,也从修道院的隐秘之处现身。
有关阿基坦国王将亲赴欧塞尔一事并未通告全军,一些驻扎位置较远的贵族也浑然不知。大营的情况依旧平稳,查理也决定趁着清晨赶紧动身,这样好赶在中午左右抵达目的地。如果真的在那边遭遇什么险情,在撤退的时候也完全不担心走夜路,反倒是发动追杀的敌人要掂量一番追到阿基坦军的大营后如何脱身。
查理实在做了两手准备,看到宫廷主教居然坐了一辆驴车,不由得希望阿基乌斯大人赶紧换上一匹马。
阿基乌斯无奈地苦笑回绝:“我太老了,战马的颠簸能颠碎我的老骨头。既然你不畏惧风险,我何必畏惧?如果我被死了,那也是我的命运。”
查理不想继续与阿基乌斯在逻辑与修辞的问题上费口舌,既然主教大人有意,自己立刻带领军队去伯纳德的大帐一会。
另一方面,伯纳德对亲自去欧塞尔一事本没有很上心,他想不到查理真的说到做到。
大帐外一片躁动,晨雾散去后,早起的士兵赫然看到阿基坦国王大人突然现身,纷纷下意识地后撤。
查理以凉水激脸精神还不错,反倒是伯纳德一副睡眼惺忪的模样,胡须也被不良睡姿压得很凌乱。
伯纳德拍拍脸,他顾不得换上体面一副就直面帐外的查理。
“尊贵的波瓦蒂尔伯爵大人,
我已经准备好了,反倒是你……似乎你觉得可以再等等?”
年轻人似乎话里有话,感觉像是被讥讽的伯纳德顿时精神起来,面色也因怒气开始涨红:“你担心我畏惧那个罗斯王?”
“我可不敢这么说。至少我敢于直面他。”
“也罢。我这就组织军队跟你走。或者说,大胆的你既然先行准备了军队,不如你就亲自去一趟。”
这下轮到伯纳德反唇相讥,查理始终受不了自己受制于舅舅,吃了一记激将法,他勃然一怒:“你以为我不敢?”
“我可不敢这么说。”
“行,那个罗斯王终究邀请的是一位国王,邀请的只是我。我这就出发,你……愿意来最好。走了!”
在舅舅这里又挨了口舌之亏,恼火的查理把昨天的一席话扔到一边,他不再等待伯纳德召集一些精干骑兵随行,仅仅带着自己最后的亲信,以及坐着驴车的宫廷主教阿基乌斯就奋力北上,一切就仿佛昔日的流亡那般。
不同于真正的流亡,查理始终命令部下高扬起那面狮子战旗,此行必须高调,最好能让罗斯王早早注意到。
自己与祖父大帝同名,祖父得到天主的祝福,军事强大迫使已知世界的贵族们臣服。自己就算无法复现祖父的威力,至少自己不该玷污高悬于头上的那一面狮子战旗。
两军的营地之间的道路旅程仅有约莫三十公里,骑兵平稳奔跑,稍快一些不过两个小时
就抵达了,且战马仍旧保持不错体力。
查理亲率的骑兵队已经逼近欧塞尔,他能清楚看到远方的原野出现密密麻麻的营帐,仔细看到处是阳光下的反光点,他能断定那一定是甲胄与武器的反光。
郁郁葱葱的世界里一抹鲜艳红色何其扎眼,当他们还没有抵达大营的外围,就已经为远处布置的罗斯骑兵侦查发现。
鉴于昨日发生的事情,留里克不但将儿子从北部的大营召回南部,还将相关消息知会了欧塞尔伯爵本人。
“秃头”查理的阿基坦军队竟然是从南方出现的,留里克不清楚其中的猫腻,但康拉德一拍大腿就猜到,欧坦伯爵怕是和阿基坦贵族们做了某些交易,查理的军队因而走现成通路在卢瓦尔河上游顺利过河。
自己的欧坦表亲一直在阿基坦与勃艮第间横跳,谁的开价高他就投奔谁,查理能从南方出现,基本也意味着勃艮第诸贵族又要多一个敌人了。
残破的欧塞尔城保持戒备,罗斯军、麦西亚军戒备更甚。
留里克将精锐调集到南部,连夜挖坑会累得战士们胳膊酸痛,防御性的土木工作便没有做得苛刻。辎重马车排成一堵墙,配上一些砍伐的小树做栅栏,大量的扭力弹弓与投石机安置在其中,大量弓弩手依托辎重马车做防御。
罗斯军与麦西亚的骑兵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