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中带有配重头的哨棒抡圆了猛甩。
石块被狠狠甩出去,罢了战士拎着哨棒跑回本队的队伍领取新的石头。
第一人刚刚发射完毕,第二人接踵而至,接着是第三人、第四人。
他们的队伍排得很长,这样士兵得以喘息蓄力就开始新一轮抛射。
无所谓准头,只要向着大概方向砸石头就好,砸击的
效果究竟如何雷格拉夫并不清楚,他看来只要能制造混乱就好。
殊不知,守军高度集中在通向西门的石板路,投石手势大力沉的抛射石头,精度差了反而能制造更大伤亡。
石块从天而降,纵使戴上了铁皮盔,被砸中的战士轻则脑震荡,重则颅脑严重损伤当场失去意识。被砸中肩膀的人更加痛苦,因为当事人头脑是清醒的,奈何肩胛骨、锁骨直接断裂,前所未有的痛苦不但令人丧失战斗能力,恐惧也立刻传染身边的兄弟。
偏偏这种石块一直在砸,士兵能清楚看到空中有黑点快速落下,却被无数同伴挤压着想躲都无法躲掉。
很快就不仅仅是石块了,雷格拉夫再把己方的弓箭手集合来,无情地对空抛射。
他当然看不到敌军的情况,从那边传出来的惊人呼喊、痛苦声音,可以断定敌军正遭遇严重打击。
很多被砸中的守军昏迷倒地,能被同伴拉到安全区域的人是幸运的,那些不幸者就被同伴活活踩死。
无数石块的打击逐渐取得效果,守军后续部队慌慌张张退却,密集队形因而逐渐疏散。到处躲藏的战士可以看到那些石头还在坠落,还看到有倒霉蛋明明已经在逃,突然被砸中脑袋后整个人有气无力瘫倒在地,继而头盔里不停渗血……
乱战持续了一段时间,本就精力有限的攻守双方精神更加疲惫。
雷格拉夫的长矛手们并没有人阵亡,
但却有战士在力竭后突然倒地,被其他同伴拉扯到后方,干脆如拖曳死狗一般扔到一般让他直接睡觉。危急时刻雷格拉夫已经顾不得累瘫的部下,他自己精神状况也非常糟糕,就靠着毅力强忍着困倦。
奋力扔石头的战士们,逐渐开始显得双臂酸痛,继续扔下去,那些石头的落点都要砸到自己的长矛手了。
两军最初的战斗热情被快速消耗,双方筋疲力尽终于打不动了。
雷格拉夫还想继续作战,然而他现在不得不面对两个恼人的情况。
一来自己一夜未眠,部下自昨日下午经历一场偷袭后就一直保持高度精神紧张,至今已经一天一夜没有合眼,再看看太阳的位置,再过一些时间又到中午了。显然对于广大的农民出身的战士,他们这辈子唯独今天创造了个人不睡觉时常的记录。
二来,坍塌的缺口已经被无数尸体填补,继续作战麦西亚军完全是在佯攻了。
“难道真的打不动了吗?”雷格拉夫突然想到自己明明还留有战术预备队。
于是,明确信号下达。
在最混乱的时候,南特伯爵的小儿子威伯特,他的军队夜里小睡了一阵子,没有参与最焦灼的作战现在精神还不错。
威伯特亲率他的重步兵赶来前线,他与黑眼圈明显的雷格拉夫会和。
“兄弟,现在该你表演了。攻破欧塞尔城,你有大功。”
威伯特拍拍老伙计的肩膀,自信满满地说道
:“我不敢抢功,攻破欧塞尔,咱们兄弟都有功绩。走咯。”
敌人理应被严重削弱,纵使他们用尸体堆砌了墙,只要攀过去就好了。
基本上筋疲力尽的长矛手撤了下来,二百名重步兵自信满满地去收割人头,他们攀爬敌人的尸体,怎料刚刚站上顶端就开始遭遇敌人的疯狂反扑。
欧塞尔守军并没有布置预备队,尸体与废墟构筑小丘,不少累坏了的守军战士趴在反斜面处休息,感觉到有敌人爬上来,就非常猥琐地拿起短矛狠狠刺过去。
南特伯国的重步兵与欧塞尔重步兵,在装备水平上半斤八两。士兵被奋力一刺被推了下去,若是刺到了要害就迅速阵亡。
战斗仍在持续,清楚意识到破城后敌军必然对欧塞尔鸡犬不留,那些东躲西藏的士兵从各个阴暗角落爬起来,再度涌到缺口处,针对杀上来的围城军坚决反击。
威伯特根本没料到敌军还有反击的能力,第一批冲上去的南特重步兵非死即伤,活着的人意识到哦啊情况不妙赶紧撤了回来。
威伯特本人才不会冒失地冲在第一线,士兵撤了回来,向自己的主人汇报敌人的情况。
他实在想不到,敌人居然还保有很多士兵,难道刚刚的大战还没有令敌军吓破胆?
威伯特手里本钱有限,他乐意打顺风仗,才不似雷格拉夫那样打算与敌人死磕。
现在进攻受挫他意欲退却,这一决定当然也要听听
雷格拉夫的看法。当他撤下来找到雷格拉夫本人时,只见这位年轻的麦西亚王已经再也无法坚持,蜷曲在草地上睡着了。
临时接替指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