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少我得拥有凡尔登。”康拉德笑道。
“你控制凡尔登,日后还要要挟兰斯、桑斯,还有其他教区?”
“是这个道理。可叹我这一生无法复兴勃艮第,我把权力让渡给威尔芬,为他打下一个很好的基础。还指望未来时光,你的家族可以继续支持他。”康拉德几乎就是以王者姿态命令居林履行一些承诺。
居林虽然心有不爽,他顾全大局又兼顾自己的利益,说道:“可以。我只要能得到稳定的利益,自然会好好支持新国王。”言外之意再明显不过,倘若国王不能带来利益,变得更强大的阿尔勒伯国会选择抛弃国王。
此时居林完全不必做解释,任何的威胁言语都没必要,因为居林已经抛弃了普罗旺斯王丕平二世。
这件事两位大伯爵心照不宣,那个国王对两人已经变得不重要,他被杀了才是最重要的。
总之任何勃艮第贵族不能背负弑君的
恶名。
罗斯人是野蛮人的一支,他们的首领也自称国王,趁此机会,最好能激怒罗斯人把丕平二世处决。
仅就信件的意思,罗斯王留里克暗示着罗斯将战争罪责推给了丕平,声称罗斯与勃艮第本无决战必要,一切都是因为这个恶人从动挑拨。
罗斯在给勃艮第一个体面的台阶,居林与康拉德根本无力再承受战争损失,也就愿意顺坡下驴了。
恰是这个原因,丕平二世“出访”罗斯人控制的凡尔登必须仅着一件单衣。
美其名曰是战斗失败了普罗旺斯王展示谈判诚意,实则是区区一件单衣遮掩身体,毫无甲胄防身更便于罗斯人杀了他。
被软禁中的丕平二世被一双双眼睛监控着,他在另一间帐篷里彻夜不眠,清晨时分因实在熬不住了才小憩一会儿。
丕平被唤醒后吃了些饭,待晨雾散去后,仅着单衣的他抱着前往刑场的心态骑上了马。
另一方面,居林与康拉德纷纷带着一批重甲骑兵,以护卫的名义靠拢丕平二世。
只要看一眼这群战士的装扮,就意识到他们的准备过于充分了。
重骑兵再套上一层锁子甲,康拉德与居林也不抱怨重甲狠狠压迫肩膀,两人不但穿着双层锁甲,外身又裹了一张牛皮罩衣。两人实在不想成为众矢之的,头盔款式也就与普通战士别无两样了。
一时间丕平二世完全认不出凑近自己的家伙,居然是两位大伯爵。
“你
们终于到了。”他噘着嘴言语轻浮,暗示着内心的强烈不满。
“是到了。”康拉德说。
“呵,高贵的你理应衣着华丽。今天看着你像是裹了一身野猪皮,你在害怕什么?你瞧我,一件单衣。”
丕平二世一身灰白色布袍,唯独长筒皮靴的黑色的。他的确没有任何武装,镶金腰带还是要穿戴好,头顶的镀金王冠也少不了。
小国王都会为自己打造一顶“荆棘王冠”,凡是有财力者,都要搜刮个头最大的宝石镶嵌上。
唯独这顶王冠能清楚证明丕平的身份,该王冠实则有两个意思:阿基坦国王与普罗旺斯国王。
之前他是带着王冠从阿基坦出逃,后来当地大贵族迎来流亡的“秃头”查理,面对手头无王冠的窘况,小查理只好凑合做了一顶新的,抱着凑合的态度继续戴着,对外声称那就是真正的王冠。
那是属于阿基坦王爵的王冠,纵使连华丽服装都被剥夺,也没有人可以剥夺自己的王冠。
就这样,丕平二世戴着他最后的荣耀,在事实上已经反叛的大贵族“押送”下,走向自己未知的命运。
他对未来还有一些幻想,譬如自己承认那个诺曼人的酋长是罗斯王,对方考虑到自己的尊崇身份,一并会承认自己依旧是普罗旺斯王。
两位国王站在一起,情况总不会更坏。
再说,一个北方的王者会轻视一位已经手无寸铁的加洛林王室大贵族?
纵使丕
平不希望情况继续恶化下去,当护送他的骑兵队不断逼近昨日乱糟糟的战场,他们一行人很快看到了被罗斯人占领的凡尔登城之细节,当地一如昨日那般还是聚集着大量战士。
罗斯人的旗帜密密麻麻随风飘扬,一大片营地热闹非凡。
另一方面,留里克也获悉勃艮第人接受了自己的邀请。
乱糟糟的营地突然响起号角声,得令的战士们还以为敌军终于要开始新一轮进攻。大家迅速准备起来期待着一场厮杀,很多人也的确注意到不远处出现一支重骑兵部队,敌军的甲胄在阳光下剧烈反光,就起规模而言,倒是看不出勃艮第人要发动新的攻势。
罗斯军中已经流传开来一些说法,所谓大王留里克使出妙计分化瓦解敌人。
勃艮第的大贵族会亲自前来将和,到了那个时候,大王会采取一些强力手段。
令大家非常期待的说法是,大王会穿上一身战甲,装扮得就好似强大的托尔神,以大英雄的形象站在桥头接受勃艮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