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居驻扎才没有纵火破坏,倒是在他们身后不远处,燃烧的莱斯蒙特村已经染起滔天大火,夜幕之下它无比显著。
……
篝火破啪作响,作战一整天的战士们终于坐下来,他们以缴获的粮食饲喂战马,牵着马匹到小溪旁河水。
他们梳理一天的战果,兄弟们连续在两个骑士领内
作战,整个白天不是作战就是行军非常充实,现在静下来强烈的疲惫感也逼得大家吃过干粮倒头就睡。
难道本地领主意识到灾祸降临会连夜组织军队反击?
法兰克人什么时候懂得野战了?
考虑到布赖讷骑士应该不是大傻瓜,菲斯克自己非常疲惫,他仍旧命令战士们睡觉时不准卸板甲衣,武器必须放在触手可及处。对于战马一样有着别与过往的要求,马匹不能舒服的侧躺于草地睡觉,马鞍与箭袋依旧挂着,战马只能跪着四肢蜷缩睡觉。
所有的举措都是提防敌人可能在明日早餐发动的偷袭。
为此,菲斯克按照罗斯军的老传统,一些精力不错或是自告奋勇的战士,他们被安排在村外的草地上,三人组成哨所小组,这样的小组有四个。每个小组各有一支牛角号,三人轮流执勤,发觉敌情立刻吹号。
没有人觉得菲斯克的举动过于谨慎,一来罗斯王留里克对“军队扎营必布置哨兵”的执念根深蒂固,二来这个村子据说距离布赖讷骑士的老巢已经很近了。
之所以不乘胜追击端了那骑士的家,菲斯克倒不是高看那家伙有什么实力,实在是兄弟们太累了。
不仅战士疲乏,再是耐力强大的突厥马,一个白天的高强度作战,若不能好生休息,万一在下次作战不慎马失前蹄,一匹劳苦功高的英雄坐骑就此潦草谢幕……
菲斯克与布罗迪也都清楚,
军队停滞不前就是给敌人充分的喘息,恐怕敌人会比被俘的欧奈骑士反应强烈数倍。
那可是特鲁瓦伯爵的血亲,搞不好一名信使快马加鞭连夜将消息告知到特鲁瓦城呢。
如此一来,坐在篝火边的菲斯克不得不对未来做出一些审慎的思考。
六位百夫长都坐在这里,同样坐着的还有被俘的欧奈骑士欧德。
可怜的欧德裤子湿漉漉,他被不怀好意问了一下,虽然本人不想承认,诸位百夫长就是嘲笑这家伙是个怂货。
菲斯克让兄弟们乐一阵子才打断大家的欢愉,再看着仍被捆住双手的骑士。
“欧德。我们的手段你都看到了,哈哈,如果你不是合作态度,你手里的十个村庄都将像我们身后的那个。你瞧,天空的云朵都被烧红了。”
骑士不情愿谄媚,他憋了一肚子骂人的话,为了家乡的妻儿与村民的安慰,他抑制住情绪,这便愤愤说道:“你们毁了那个莱斯蒙特村,现在把奥兹村也毁了。我知道,你们明早一走一定会点燃村子。”
“聪明。毕竟你说了,这地方属于那个布赖讷骑士,那家伙是特鲁瓦伯爵的亲戚,所以本地的村民我见一个处决一个。”
菲斯克的话很轻巧,好似杀死无辜村民如打死一只野兔般简单。
欧奈骑士不能直白表现出自己的愤怒,他灵光一闪,干脆说道:“你们还不如像之前那样不纵火,这样布赖讷骑士就不知道你
们的存在。可惜,莱斯蒙特村有着滔天大火,那个骑士必然看到,待到明天,你们势必要与他战斗。”
“战斗?好啊,能战场杀了他也算是那小子最后的光荣。”年轻的布罗迪不怀好意地插话,“既然如此,我来问你。我军的新敌人,他强吗?比之你如何?”
只恨自己实力太多又毫无准备,虽然做到了迅速集结军队奋起反击,还是败于实力不济。欧奈骑士将自身全部的不甘,都化作对布赖讷骑士的吹捧。
“那个男人叫安格贝特,据我所知,他与伯爵阿勒兰的爷爷有着共同的父亲。”
“哦?”菲斯克眼前一亮,虽然自己的法兰克语不怎样,欧奈骑士的这番话他听得懂。布赖讷骑士与特鲁瓦贵族是这样的血缘关系非常好理解,大抵自己与留里克本人也是这样的关系。
昔日的罗斯部族的本部人员都是沾亲带故,最早的那批人始终把持着部族权势的上层,于是从其他部落陆续迁移来的民众,他们被接纳后自动归入部族的下层。当年的部落上层、中层的后裔,现在构成整个罗斯王国的核心。
尤其是已经杀到特鲁瓦伯国的两支精锐骑兵队,超过一半的兄弟,都是昔日部落中上层人士的直接后裔。
他心里默默低估:“布赖讷之于特鲁瓦,就好似我之于留里克。”
想到自己在留里克心中的地位、在军中的地位,就更加深了菲斯克必须毁
灭布赖讷骑士家族的决心。
“那个家伙能组织多少人?他能调动多少骑兵?骑兵可广泛布置甲胄?”菲斯克问。
与布赖讷关系其实很一般的欧奈骑士,他倒不是有意帮着那家伙炫耀,仅仅是为了恶心、吓唬骑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