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始守不住自己的财富。亦或是丈夫出征阵亡,在故乡留下孤儿寡母,在家里男孩长大之前几乎无法看住自己的财产。
原则上,帝国对阵亡的家庭会有抚恤,遗孤将被救济,并作为储备兵员养大。局势恶化至今,新一代的皇帝洛泰尔已经做不到这些。
持续战争中,法兰克贵族的实力反其道发展着,只要贵族本人不死,家里有继承人,其实力几乎就是不断增长。
将马太效应放大到一百年,很多事已经巨变。
大量法兰克人家庭沦为农奴,为了活命他们只能变卖财产作为大贵族的附庸。
甚至这种行为一定程度是主动的
做了大贵族附庸,农户的第一义务就是为贵族当兵。当皇帝索要税收与兵役时,因该农户已经在法理上消失,这部分兵役税赋就没有了。皇帝自己的常备军团实力逐渐枯竭,贵族军的实力不断膨胀。
贵族更加灵活多变,封地内五花八门的族裔都编入军队,曾经高傲的法兰克人平民,在贵族眼里已经与其他族裔变得别无二致。
一系列在东方再平常不过的土地兼并,对于新兴与发展区区三百余年的、以蛮族身份崛起法兰克实在是过于新颖的事。不过,一个运作了三百年的帝国,一切积压的矛盾也着实到了大爆发的时间点。
梅茨伯爵阿达尔伯特为了这场他认为一定能赢的战争,基本将封地的人力物力压榨到了极限,以至于后方处于空虚状态。
倘若没有罗斯人这一离奇的变量,那么萨尔高、布里斯高,这两个男爵领作为梅茨的东北部屏障就会安然无事。特里尔教区不会遭遇洗劫破坏,梅茨方面的后勤需求可以向特里尔借,因为特里尔大主教赫托也是个帝国派。
同样,科布伦茨将依旧有着皇帝驻军,以哨所姿态盯着北方的情况。
最终局面也不会如现在这般焦灼阿达尔伯特自己也不会战死。
他倾尽所能发动的远征,就是希望立下赫赫的勤王之功,再在战后获得更大的奖赏,譬如被皇帝赏赐莱茵河以北的土地与部分阿尔萨斯的土地。
他在豪赌,失败的代价就是自己身死国灭。
他的豪赌彻底失败,梅茨当地民众也为他们的大贵族做了陪葬。
所以,那些农奴家庭能接受更低的生存下限,他们不太相信自己跟着新的诺曼贵族可以恢复为新贵手里的自由民,但看到诺曼人喂饱了自己的孩子,女人们开始相信了。
生活本来越来越艰苦,当获悉自家参与远征的男人已经阵亡,无疑是天塌了。
她们现在带着孩子随波逐流,抱以复杂的感情陆续登上诺曼人的长船。全程所有俘虏没有被捆绑,也不需要士兵去威胁恫吓,吃过丰盛一餐后,她们会乖巧地牵着孩子的手商船坐下,保持安静得向下游漂去。
罗斯军主力手里有多达三千战俘,收留这么一大群妇孺只会彻底打乱军队的战斗计划。
至于从中挑选长相清秀的女子也都毫无必要,留里克不希望闲杂人等在未来扰乱自己的军事行动,还不如将俘虏择一良地“全部释放”。
那不是真正的释放,是安排新的生活。
换言之,罗斯联军正在执行一场人员大移民,科布伦茨和拿骚就是俘虏的最大落脚点,黑狐的拿骚军将收留至少四千名俘虏,之后俘虏摇身一变成为该伯国的臣民。
于是,联军在梅茨一度得到了近一万五千名还活着的俘虏,除了丹麦人精选的至多五百名清秀女子,其他俘虏都将得到“善待”,被收编为己方人员。
联军将迅速从梅茨撤军,首先撤离的正是这惊人数量的俘虏,他们首先将在下游的蒂永维尔被卸下。
哥德堡军得四千人,拿骚军得四千人,维纳恩斯塔德军得两千人。剩下的四千人,就由与联军结盟拉蒙高伯爵吉尔伯特、于利希高伯爵艾伯哈特,以及锡格堡宫廷伯爵赫尔曼,他们三人可以自行讨论分配。
因为在战后的时间里,联军已经对战俘经过了甄别。最主要的人口就是梅茨本地人,其次是一批蒂永维尔附近逃亡村民,另一批则是疯狂的勇敢者硬是靠着一双脚从卢森堡山区逃过来的人。
凡蒂永维尔难民现在立刻回家,自动作为哥德堡伯国的臣民继续生活,至于未来继续待在蒂永维尔过平凡日子,还是打算跟着舰队去北方安新家,这部分俘虏可以自行选择。
至于从卢森堡逃来的人,他们的家乡早已被联军拆得稀烂。留里克已经为这些人谋了个好出路,同样也是守约得给予吉尔伯特和艾伯哈特好处。
就像梅茨伯爵疯狂增兵弄得后方空虚,此二位西北方向伯爵的手段如出一辙。拉蒙高和于利希高也蒙受很大的人口损失,那么突然补充几千个妇孺至少是一种补偿。加之他们都是法兰克人,想来这部分俘虏很乐意跟着走。
蒂永维尔很快就能变成巨大的难民营,同时作为联军大军营,加上本地人口,所有人员加在一起短时间可达三万之巨。
运人是有限解决的问题,其次是搬空梅茨的财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