毫不担心人员马匹快速过河,战士们自会互相提醒不要不小心掉进河里,毕竟皮靴内部满是汗水,冰冷感已经令人难受,若是真的沾了冰水,脚趾冻伤坏死脱落可不是闹着玩的。
哪怕本地区的气温因为降雪刚刚跌破冰点,环境过分湿润,来自北方有着充分对抗极端干冷经验的联军都感受清楚了它的恶意。
唯有那五座重武器的过河行动最为留里克担心。
为此,他就站在河边亲自监督它们过河。
“喂,都注意点,别让轮子卡住。”
“你们动作要快,不可在桥上多逗留”
留里克就差亲自撸起衣袖去拽缆绳,罗斯王也就与自己的工匠在一起,五座组装完毕的母牛投石机顺利过河,也通过了进攻路线上唯一麻烦的障碍。
重武器在雪地上留下深深辙印,接着又是大量手推车压出的痕迹。
因为人员踩踏引起的压力,雪下的枯草因积雪瞬间微融化变得湿润,战士们持续走动,他们越走裤子就越感觉湿。
罗斯军有着量产型的皮靴,皮革有一定的阻水能力。丹麦人与约塔兰人的情况正变得恶化,若非被许诺破城后财富自取,他们绝对不想在雪地上徒步,宁愿忍受大塞船的麻烦也要在极寒的摩泽尔河上,庞大河边浮冰缓慢前进。
天空依旧灰蒙蒙的,大地一片洁白,整个世界空气非常澄澈,就是光线给人有些暗淡的不适感。
罗斯战士人人准备着至少一副木框墨镜,它基本都被妥善保存于某种坚硬容器中,用时将支架组装即可挂在耳朵上。过去人们在冬季活动就必须忍受阳光下炫目的洁白,有了墨镜,最毁眼的情况也就没有了。
他们暂时用不上这种雪地神器,这也算不上好事。因为昏暗的阴天雪地环境,配上他们麻烦的雪地行军,战士高涨的士气在抵达梅茨城下后就被削弱得厉害。
若是太阳出现,看到阳光后大家的心情会舒畅很多。
罗斯联军整体而言状态是好的,反观梅茨,守军最不希望遭遇的降雪,已经给这座本时代世所罕见的巨大难民营以重大打击。
毕竟一场寒潮后短时间内气温跌下冰点,仅仅一夜过后,一批在曲折街巷里大棚子住的难民,在白天之后已经变得硬如木头,并被积雪覆盖。死者早已失温并于环境温度持平,血液都冻成了冰,不过死者都是蜷缩一团冻死于睡梦,比起攻城大战死于诺曼人暴力杀戮,这样死于睡梦也不算太凄惨。
因为突然间死者甚多,两位大主教本着慈悲为怀,已经尽量找寻布匹作为裹尸布,以及一些木箱作为棺材。
当夜就有恐怖的一百余人被冻死,到了第二夜竟有更恐怖的三百人冻死。
小小的梅茨城被迫容下十五倍于城市设计最大居住人口的难民,值此严冬大雪,如若城市综合情况没有好转,死亡人数会迅速攀升。因为并非气温必须低于冰点才会冻死人,哪怕气温维持在五六度,难民衣着单薄又无居所一样会死于低温。
找寻的木料被用于取暖,原本已经装了死尸的木箱也被愤怒的难民控制,将尸体剥离后,他们将木箱砸烂,以木块烧火。
大主教德罗戈与赫托还能如何
因为城市民兵自己的处境也很艰难,指望民兵遏制民众开始复现的抢劫行为已经不现实。
当天气温暖时,以残酷手段惩治小偷小摸,于此战乱时可以迅速维持秩序。
当三万难民与本城人生存都遭遇威胁,越是强力阻止越可能物极必反。
那些效忠梅茨伯爵的扈从战士兵力已经太少了,他们是伯爵家族最后的卫队,现在不但要保卫伯爵宅邸和伯爵家族,更要分出人手保卫大教堂,还要兼顾城市防御。
他们只能祈祷如此恶劣的天气能逼得已经杀到蒂永维尔的诺曼大军主力止步不前,也祈祷最近的欧塞尔伯爵和勃艮第小国王的军队能看在天主与国王的份儿上,无视恶劣雪天强行援助梅茨。
梅茨城内部正遭遇严重危机。
当前诺曼人并未再度出现搞破坏,大量的死尸暂时只好被各种破布、草席裹着,集体搁置于一个空置谷仓中。这样做的好处是死人不会出现在正忍受痛苦的民众面前,坏处也是那谷仓至少比户外暖和一些,大量死尸安置于此后来搬运进来的死者甚至没有草席遮掩,恐怖的腐坏正缓慢发生着。
但民众的死亡仍在发生着,因对诺曼人的恐惧,以及城市所有大门皆已封闭,躲在城内的三万难民绝大多数没有栖身之所,他们只能以五花八门的东西遮挡风寒和积雪,这些举措对抗寒是杯水车薪。
每天早晨都有一批冻死者被搬运到谷仓,渐渐的那谷仓已经堆满了。
年幼孩子与年长者的生存正面临严酷挑战,即便是身体强壮的农夫,做了民兵的他们现在的身体状况也为突然的寒冷所创伤,加之目睹亲人冻死
教士们宣称所有的苦难都是因为大家对天主还不够虔诚,所有天主降下灾祸。虽然大家宁愿教士们所有苦难根源都来自诺曼人的入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