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尔德家族是典型的商人,即便个别家庭成员升级为一方领主,思想的转变也不能立刻完成。
一个商人当如何治理一片地域
现在,亨利拿骚因管理的需要不得不放弃对于老家拿骚村的实质性直接管理,在法理上他将老家分给小女儿索菲亚拿骚,此事他的两个儿子并无异议。
拿骚村的那片丘陵河道小平原现在正处在法兰克内战激烈斗争区,且其经济远远逊色于富庶的滨海尼德兰地区。
索菲亚不过是一个被保护得很好、如井底之蛙般的“乡野村姑”,虽有贵族身份,的确只是在身份上比那些真的村姑高贵罢了。
亨利实质是向罗斯的古尔德家族让渡了治理权,先是蓝狐再是黑狐,两人暂时的身份都是管家,彼此可以顺利衔接。
至于古尔德家的贵族如何治理拿骚村,这就是亨利懒得去思考的了。
甚至在亨利看来,他带着一批人移民尼德兰就是离开了王国内战的可怕漩涡,待在滨海的偏远地方,有着罗斯人许诺的军事保护,生活无忧了。
他并没有雄图大略,至少他和他的儿子是如此,做一个附庸贵族按部就班过日子一切都好。
显然,黑狐很有野心,蓝狐则已经在弟弟抵达前,针对拿骚村做了一番有别以往的大改造。
有一半的村民离开,拿骚男爵领的全部三个定居点的人口锐减到连带婴儿也算上不过一千人出头的程度。
反而是蓝狐此番部下有近五百,他们跑船就是商人,下船摇身一变就是重步兵。他们都是精壮男子,如此人员存在,使得拿骚村在结构上成了一个军营也不为过。
很多部下协助移民的亨利暂时离开,为此留在拿骚村的蓝狐失去了绝大部分的船只。
当然他仍有二百名战士
就这点兵力即可去一河之隔的中王国地盘打劫这些年来北方的战争规模很大,二百名士兵对于正常战斗算不得什么。然欧陆内部的真实情况是,二百名高度武装的士兵已经可以横行霸道。
秉承着过去的经验,蓝狐选择保守从事。他的本质仍是个商人,对于如何获取财富,首先想到的是针对物资的低买高卖,辅以保镖确保运输安全。
不似绝对的封建领主,其攫取财富的方式几乎锁定在针对领地内农民的税收。
针对农夫索要税赋天经地义,再针对商人收取商业经营税、入港税、过路费就已经是高级行为。
倘若领主亲自扮演商人角色,统合统治区内的物资对外贸易,则是过于超前的行为。
贵族不过是身份高贵,一个个尽是蛮勇的大老粗,让他们做生意可不如打仗狩猎有意思。
当然,还有最为关键的一点。根据教士对经书的解释,商人不事生产充当二道贩子是不劳而获的,商人在道义上被自诩高贵的人唾弃。为了避免这一情况,贵族们至少不会亲自去做生意,最多就是安排自己的管家和信得过的人去办事。但更多的贵族对此根本不管不问,还是狩猎和打仗有趣。
皈依法兰克世界的信仰不过是一个计谋。
蓝狐自己就懂得拉丁语,他可以直接阅读经书,根本不必听教士的胡诌。只有神知道这些教士是否在解释的时候加入自己的私货,至少蓝狐可以亲自去理解。
蓝狐在拿骚村,他才懒得去村中的修道院,就算是礼拜日的小型弥撒活动,最多是象征性地待一会儿就推开紧闭的大门离开了。
每每此举都把神父康拉德气得半死,可这又有什么用呢
这个教名约瑟夫的诺曼人真是野性不改,而且此人就算皈依,真正尊奉的还是圣徒安德烈,那飘扬的旗帜说明了一切。
的确,罗斯的旗帜本质是“抽象的交错船桨”,蓝狐将之解释为“圣安德烈十字架”,加之他可以用拉丁语和神父康拉德唱对台戏,如此拿骚村留驻的民众思想上产生了剧烈动荡,所谓“我们究竟该听谁的”。
听谁的谁能给大家带来好处就更听他的,人总不会在吃饭的问题上和自己过不去。
原则上十一税还是要手,且是双倍的十一税一份交给本村教士,一份交给贵族。
税赋要在秋收时收取,如今距离秋收还早得很。
索菲亚是法理上的男爵领统治者,她的确只是一个普通小姑娘,对如何做一个统治者一窍不通。治理权被一股脑地打包给蓝狐,遂在亨利离开后,他真是想怎样就怎样。
蓝狐实在受不了拿骚村糟糕的基础建设环境,他要对此定居点进行改造,以便给自己弟弟和相应的军队更好的驻扎环境,乃至为军队一个稳定的后方基地。按理说农夫给领主服役是理所当然的,他想到的也是尽招本地农夫,包括那些能干农活的男孩和妇女都拉出来。
小男孩干农活无可厚非,甚至连妇女都要动员,这对于拿骚村过于惊世骇俗了。
神父康拉德呼吁村里的女人们不要听信那些召唤,千万不能亵渎。
本来这些女人在这一问题上是支持神父的,而蓝狐直接使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