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着约莫五十米宽的水面,箭、标枪、弹丸、卵石横飞。
罗斯军舰只对敌侧舷密密麻麻扎着箭簇,士兵甚至冒险以绳子套住船舷箭矢将之拽上来,下一秒就是塞进扭力弹弓的滑道发射回去。
法兰克一方有近八百人投入到反击中,他们在数量更多的重步兵的大盾掩护下继续战斗。
战斗变得意想不到的激烈,甚至是罗斯军也不曾在过去的战斗中有过这般极端激烈的射击大战。
双方都在忍耐,同样他们的武备也在磨损。
狂暴中的士兵如同人形马达,区区二十秒即可将弹弓重新蓄力,一旦蓄力又是立刻发射。因弹丸储备非常充分,又可补充很
多箭矢,战士以最快一分钟三轮的速速射击。
开始有扭力弹弓受不了这种极端罕见的高射速,纵使麻绳、筋腱都涂抹了油脂,断裂还是开始发生。
具体可见的正是较脆弱的麻绳崩裂,即便如此装填还是继续,直到崩裂达到一个极限,整体性的断裂不可避免。
一座弹弓在蓄力中突然泄力,士兵知道它坏掉了,现在不是维修的时机。
反正大船上还有些阵位因缺人手导致弹弓被闲置,新的弹弓立刻投入反击。
现在距离刚刚好,罗斯军的铸铁弹开始无情击毁法兰克军的蒙皮木盾,十字弓的射击也愈发精准。
固然是双方意志力的较量,法兰克人兵力占优防御本也不错,他们出现在错误的位置,继续对战下去亏得只能是他们。
却说一些罗斯军战士已经跃跃欲试,他们恨不得跳到牵引作用的龙头战船来一出冲滩登陆战,以谨慎又博狠狠砍杀一番。
这类主张被阿里克严厉禁止,只要看看敌人那庞大的兵力就知道此举一旦做了就是自寻死路,还不如继续这样射击下去。
路德维希一样杀红了眼,当有下级贵族建议他继续耗在这里了浪费时间应该暂时回避云云,皆遭遇她的严厉驳斥。
恰恰相反,他又令懂得射箭者立刻接过战场遗留的木弓,所谓射手可以伤亡,只要弓还能射击、箭矢还有,作战就不能停。
毕竟,这是关乎到荣誉的战争。
话说路德维希从未打过这样的战斗,同样阿里克也没见过今日这边烈度的射击。
战斗在挑战着扭力弹弓使用的极限,法兰克军的木弓也开始在过于频繁的射击中快速吊磅乃至麻绳崩裂。
诡谲的是箭矢却随处可得,同样一批箭矢被双方来回使用,哪怕是箭簇已经弯折或是崩裂,一样被捡起来搭弓射箭。
路德维希坚决射击,知道有贵族告诉他标枪手已经投掷了七八成,再继续下去已经没有足够储备。
他仍不为所动,直到看到自己的投矛手伤亡越来越多,继续战斗的人也已经累得气喘吁吁。
夸张的是很多持弓者虽没有受伤,因胳膊过于酸痛不得不撤退。
法兰克军仍然在坚持作战,却见诺曼军队那几条大船如同定格在威悉河上的巨石岿然不动。军队士气不断下滑,被拉扯到后方的伤员越来越多,他们的哀嚎挑动着每一个战士的心,死者恐怖的伤口又令观者恐惧。
难道继续射击下去,该死的诺曼人就会突然死去、敌船就突然沉没
船只没有任何沉没的迹象,诺曼人还在坚持战斗,仿佛根本不知疲惫。
实则不然,罗斯军这边的战士各个累得气喘,兄弟们处在绝对亢奋中,身体的疲惫被忽略,所有人都在透支生命力。
双方都愈发疲惫,战斗烈度也开始肉眼可见的速度降低。
现在就看某一方率先宣布退却。
谁先退却谁就是认怂,阿里克与路德维希没有任何的交流,或者说双方皆以箭矢表达自己不认怂的态度,而今纵使是掰手腕的拉锯战也得分出个结果了。
有兄弟告知阿里克旗舰储备的铸铁弹已经不多,这令他大吃一惊“什么一千发弹丸也不够了”
“已经打出去八百余发,再这样下去我们无弹丸可打。”
“那就省着点用给我精准打击”
浑身热汗的阿里克仍在坚守,他也看得出自己的兄弟们的体力也快坚持不下去,大家需要一些时间休息再继续战斗。
兄弟们不想主动暂时撤离,他们继续坚守,终于,阿
里克等到了法兰克军的撤离。
战斗持续了很长时间,即便是列阵排队的重步兵已经叫苦不堪,更不提那些拼命射箭、投掷标枪人的感受。精锐部队疲态明显,更要命的是储备的箭矢、标枪竟几乎消耗殆尽。
地上当然随处可见大量箭矢,奈何尽是中间断裂的废箭。
今日的战斗极大刷新了路德维希对战争的认识,用以往经验准备的箭矢竟在河口的小规模遭遇战中几乎消耗殆尽。
他开始考虑今年冬季的北上作战是否是彻头彻尾被诅咒的行动,他想到大主教的撤退要求,仔细想想或许大主教已经预估到了不详。
可是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