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留里克抵达河道码头的时候,阿里克已经带着人下了船。
维普斯上了年纪的女首领卡尔泰奈卡首次确定了大湖的规模,她身处湖的南岸,随船进入一条大河,看到了河畔处高耸的围墙,以及西方一望无际的水域世界。她首次见到具有围墙的城市,倘若不是有大量人群的活动,是难以相信这竟是人的居所。
她带着忐忑、好奇的心情下了船,踏在坚实的土地又惶恐不安。
许多金发的女人围了过来,还有不少戴头巾者,甚至还有许多乱跑的孩童嘻嘻哈哈来凑热闹。
这就是罗斯人的家他们不全是强壮的战士,居然也有大量的女人和孩子。
卡尔泰奈卡自觉妄活六十年,竟不知道大湖之南还有这样强悍的族群存在,再仔细瞧瞧,他们也不是那般的吓人。
女首领对罗斯人的生活一无所知,她第一时间试图从泰拉维斯这里闻讯一些消息,便祖攥紧这少年的胳膊。
泰拉维斯能感觉到这老太太的畏惧“初见罗斯人的罗斯人的城市。你畏惧很正常。”
“我要见到你们的首领,我要和他好好聊聊。”
“当心,我们年轻的首领就在这里。不用畏惧,首领是年轻的好人。”
年轻的首领也许是一位优秀的青年才俊。倘若罗斯的首领真的好人,维普斯人未来安心做仆从的话,日子也会一如过往的安定吧。她所来的一大目的,就是要在罗斯的统治者这里询问和平安定值多少钱。
他们一行人先在近岸处等待,越来越多的人前来围观,提前回来的罗斯战士已经在和驻守的兄弟们谈笑风生。
码头处的人力吊车挂着的网兜已经伸向停好的船只,围观的人们看到,大量打捆的皮革被从船舱里搬出,扔到网兜迅速就上了岸。
那居然都是优质的皮革,长且毛绒的尾巴证明了这是一捆狐狸皮。
围观的人们看得双眼发直,理性控制着头脑,大家单纯羡慕阿里克胜利的武装侦查,无人敢上前哄抢,码头处嗡嗡声一片,围观者交头接耳,有人声称阿里克带着兄弟们已经取得了巨大胜利,更夸张的说法也在流传,便是卡累利阿人已经被勇敢的阿里克直接击败。
卡累利阿被击败了,只是击败了一部分。
阿里克和耶夫洛会首,两人撞肩相会之。
耶夫洛依旧靠着一根布条捆着额头,他一甩黑发,兴冲冲道“哈哈,有兄弟揣测你已经赢了。我看到你的大量缴获,卡累利阿人已经失败。”
“他们失败了,我捣毁了他们的祭祀中心。”
“哦还有这种壮举”耶夫洛吃了一惊,说实话他很羡慕这样的战果,恨不得是自己完成这一壮举。
“是如此。我们还有重大的缴获,还有发现了新的仆从者。”阿里克一扭脖子,示意手下将维普斯人女首领推过来。
老太太拄着拐棍,她谨慎地瞥了一眼一位黑发的武士,莫名的亲切感油然而生。
“就是她”耶夫洛问。
“就是她,维普斯人首领。朋友,我记得你是苏欧米人,也许你知道。”
耶夫洛耸耸肩“你也知道,我还是个孩子就被丹麦人掳走。我是苏欧米人,可是也罢”
虽然耶夫洛不识维普斯人,后者可是知晓苏欧米人的大名。
苏欧米人不服卡累利阿,双方素有争斗。卡尔泰奈卡主动询问一番,耶夫洛旋即以古芬兰语回应之。维普斯人与苏欧米人没有交流,既然卡累利阿人是双方共有的敌人,双方便有了合作的前提条件。
耶夫洛毫不犹豫摆明了自己在苏欧米人中的地位,是顶级的苏欧米贵族,亦是罗斯公爵的下属、亲密战友。
这番讲解立刻安抚了女首领的忐忑。
可事情着实令耶夫洛感觉奇妙,此并非发现了维普斯人这件事,他凑近阿里克,不怀好意笑问“人们都说你是杀伐果断之人,你居然没有荡平整个维普斯部落。你明明可以”
“是可以。可是,他们的女人太热情了,他们的男人也是忠犬。我还没有蠢到对仆从者下手。”阿里克说话伴随着尬笑,耶夫洛就猜事情并非这么简单。
深知事情原委的泰拉维斯索性不参与两人的闲聊,他抬起头,顺着人群突然兴起的骚动处看去,看到了留里克本人大驾光临。
“是公爵,他来了”
留里克来了,年轻的公爵撸起袖子的双手满是尘土,他的脑门尽是汗水,身上的衣物还夹杂着不少麦芒和麸皮。
尊贵的公爵亲自参与秋收,被征服的、定居于新罗斯堡的斯拉夫人自然觉得这是亲民,不少本是罗斯部族底层的民众也觉得留里克最在乎大家,但还是有不少人认为高贵的公爵不该从事这些低贱的工作,高贵者必须养尊处优。
的确,周天子也必须按照礼乐制度办事,即便有些举动可谓亲民、可谓体恤下级贵族,但天子有不可亵渎的荣耀,做了这些事便是对荣耀的自我否定。
留里克并不想自绝于民众,此公国草创之际筚路蓝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