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罗斯堡的阿芙洛拉号开启了她漫长的远航。
对于留里克,对于罗斯人,亦或是对于巴尔默克人,这注定是一场前所未有之远距离的航行,对于双方必将创造历史,亦是对未来可期的更远距离的航行打下一个坚实的基础。
留里克对于北欧世界地理的描述宏观上自然绝对正确,就是海洋里星罗棋布的岛屿可是给航行平添太多障碍,他必须探索出一条明确的航线。
这次远航注定不可能一帆风顺,出发伊始,船上的人们就做好了战斗准备。
至少在武器装备方面,留里克的准备颇为充足。
船舱内堆了一些卵石块,它们首先是充当压舱石增强船只抗风浪能力,一旦有了战斗,这一大堆大小相近的溪流中的卵石,就是“公牛投石机”的弹药。
“公牛”的最大射程在330到300stika之间,让一个壮年男子走下这样远的距离,可是需要至少四百步此处的一步约80㎝。
石块从天而降,主要依靠重力加速度,不断提高自身的动能,做到砸死敌船上的人。
倘若指望石块砸穿敌船,留里克可完全没有指望。
他的毁船武器正是扭力弹弓,安置在船上好似一只只巨型蝎子。锥形铸铁弹就是一枚凿子,且过去的冬季,罗斯人拥有的全部扭力弹弓都被检修一番不说,还增加的十座新货。
族人捕捞到了须鲸,坚硬富含韧性的鲸须成了弹弓的扭力核心之一。另有关键的麻绳和取自皮革的皮筋条,三种材料同时使用,扭力弹弓的劲道更为猛烈,抛射的最大射程甚至逼近400stika。考虑到它的实战价值,留里克才不会让扭力弹弓玩什么抛射战术就是大船逼近目标,直到能清楚看到敌人惊讶的脸之际,操纵扭力弹弓发射,以求一击凿穿敌船。
茫茫大海上,留里克再清楚不过何为最野蛮、最高效的战术。只要以某种手段弄沉敌人的船,哪怕有五十个、一百个落水者抱着木块哀嚎求助,罗斯人袖手旁观,或是扬长而去,等待这群人的都是死亡。或是被淡咸的波罗的海的水中被腌渍成咸肉,或是直接被冻死。
哪怕是五月份,波罗的海仍旧是寒冷的。或者说任何的时期,这片庞大海域的海水温度,都能让落水者首先活活冷死。
只要船只沉没,落水者活命的机会极为渺茫。
大海是公平的,对于任何落水者都是公平的。
留里克不怕战争,他最担心的莫过于触礁。阿芙洛拉的后部船舷,麻绳捆上了四条极小的舢板,这就是所谓的救生船,也坚固离开大船去小岛探索的功能。
倘若阿芙洛拉号触礁,倘若船壳破损,那才是自己的最大危机。
留里克,并不存在真正的上帝视角,他无法洞察海面下是否暗藏危险。
话也说回来,倘若畏惧暗礁就不敢出海,完全是因噎废食的懦夫行为。留里克至少知道一条极为安全的航向,那便是去年夏季瑞典联军的远征所经过的航线,它至少延伸到了卡尔马海峡。
阿芙洛拉号武德充沛,以这一时代的标准完全是武装到了牙齿。
她还有一些更重要的装备,便是留里克刻意拿上船的新嫩生长的松枝,其重量着实不少。
麦饼因自然风干脱水变得非常坚硬,吃起来咯牙不说,还极为容易划伤口腔粘膜。留里克没有办法,面对极端的航行,船只就需要储备极端耐储的食物。
所以另一项耐储食物就是熏制的咸肉,那是大量海豹肉条,每一根都是深褐色的,乍一看去更像是冬季的枯枝,吃起来的口干嘛还是不错的,就是缺点仍是太过坚硬。
这个丝带的航海者根本不存在健康饮食的概念,啃食麦饼和咸肉,还需储备别的什么食物吗
登船后的留里克就对船上所有人下达命令,所谓虽然船上缺乏生火煮水的能力,松枝仍是要吃的。
“为什么如果不是食物缺乏滋味,我们谁会煮松枝水既然不能煮水,既然还有咸肉,我们何必非要像绵羊一样去吃草”比勇尼质疑留里克的话听起来让人信服。
留里克无意做出科学的解释,真得说出来,谁懂啊
松枝确实富含大量维生素c,各路维京部族有煮松枝水的习惯,东方人也有饮茶的习惯,这些生活习惯的诞生与维生素营养学毫无关系。
无论是巴尔默克人还是罗斯人,在陆地上喝松针水的习惯,客观上的使得大家从不会罹患缺乏维生素c的病症。
可是面对漫长的航行,不做好这方面的准备是要吃大亏的。
固然哪怕是缺乏各种维生素、水手就靠着贬值的硬面包苟活,甚至是如几乎完全依靠最有毅力的水手,忍耐在南太平洋5500公里不见任何岛屿、顺着洋流漂行一个月的麦哲伦船队,他们创造了奇迹,付出的代价可是活活饿死、渴死一半的船员。
如果早点知道悲剧的原因,就可以从一开始避免悲剧。留里克是阿芙洛拉号的主人,他自称茫茫大海上,船上的所有人都需要听从他的安排,权力毋庸置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