留里克暗自一笑。
“露米娅。”
“我在。”
“以后不要称呼我herra。你可以直呼我的名字,我并不会介意,反而会觉得亲切。如果你觉得那样缺乏敬意,就叫我asta。”
“asta”露米娅很好奇,她是头一次听到这个词。
“对,就是asta,有着智者的意思。我知道很多事情,你愿意跟随我,我就愿意交给你。所以你长大了也能成为有智慧的人,作为交换,你要听从我的命令。”
“好的,asta”
露米娅学得很快,就是不知道留里克如何发明了这么一个奇怪的词。
这个词确实是留里克发明的,就是对固有的厚实的“aster”这个词的简化,不要弹舌音也不要儿化音,就以一个元音结尾拉倒,自己听得舒坦。
纯粹的主仆关系留里克无论如何都感觉有些不适,倘若变成老师与学徒的关系,情况就大不一样。
其实纯粹的自欺欺人,通过转换称呼的单词,似乎两人的关系有了质变,成了老师与学生。
其实呢,还是纯粹的主人与仆人。
客观上,留里克对露米娅有着绝对的主宰权,这份权力亦是部族所有人所公认的,而且露米娅也觉得这是自然而然的事。
露米娅寻思着刚刚学到的词,她转移了注意力,似乎胳膊也不再酸痛,不一会儿竟就进入梦乡
这一宿祭司长屋非常安静,唯有篝火里的炭块持续燃烧,并逐渐熄灭,变成一摊闷烧的火堆。
深层堆砌的木炭是最难燃烧的,它们的燃烧速度极慢,缓慢放热时间极长,热力烘烤一个个盛放肥皂的木盒,化学的变化扔在进行中。
膏状的皂液正快速脱水,留里克的这番做法其实是错误的,他一觉醒来后第一时间检查木盒的情况,就注意到了自己的失误。
“糟糕,我还想着烘烤能加速脱水,看起来只有表层脱水厉害,里面还是软糯的”
许多祭司已经苏醒,她们做着自己的事,例如洗一下脸使得整个人清醒。
并没有人打搅留里克的睡梦,亦是没有人因为好奇心去触碰那些“ua”。
留里克被嘈杂闹醒,他发觉烘烤的肥皂出现大规模的龟裂,还有内部的软糯景象。
但这并不是一个糟糕的结果。
他摆弄着一块木盒将其扣过来,接着对着后方的木板使劲一拍,肥皂就掉了出来。
“咦看起来还不错。是棕黄色的,就像肥皂该有的颜色。”
面对篝火的那一端变得颇为坚硬且龟裂,其它位置颇为柔软,只要稍稍用力就能扣下来一大块。
这给人什么感觉
一块做好的肥皂捧在手里,它的外形好似一块方砖,却有着两种外表。
一侧满是裂纹且坚硬,好似风干许久。另一侧像是浸了水有浆糊的感觉。这一刻,也是第一次仅凭理论知识就亲手造肥皂的留里克,才忽然想起那些专业的肥皂公司,他们好像都有一个“风干处理”的过程。
那是一个较漫长的“自然时效”的处理技术,自然通风的情况下,整个皂块自然均匀的脱水。此事,真是欲速则不达。
但它基本还是成形了,现阶段它的关键已然是是否好用,只有向他人证明首领儿子造出的名为ua的东西确实有效果,才会有后续的改进机会。
留里克挺起腰板看看那些祭司的行为,窃喜她们已经在煮雪水,意欲用温水洗脸了。
对于大祭司后补的波娜,今天又是无聊冬日内的平凡一天。留里克倒是要搞出些新奇的小东西,就是不知它究竟有多大的用处。
毕竟洗脸这件事,用水把脸打湿,在用麻布擦拭干净这就足够了。难道这样不够干净,难道还需要进一步清洁吗
女人们总是爱美的,部族的祭司们也是这样。她们乐意把宝石和琥珀作为饰品戴在身上,会为了美丽而在耳垂上穿孔,以佩戴宝石吊坠,亦或是在皮肤上刺青。
刺青,部族的许多男人女人都不反对刺青。用钢针扎破皮肉再把碳粉捣进去,无数的小孔就能构成一幅画作,待伤口完全愈合,皮肤就多了花纹。
女人们也会这么做,她们并没有想到,可以用粉黛遮盖脸上雀斑,又令脸颊红润怡人,或是用红色花朵汁液涂在嘴上更能讨得男人的欢心。
她们并没有镜子,哪怕是铜镜也没有。她们最多蹲在水面方能理解自己的面容,只是水面倒影如何清楚展现自己脸上的雀斑呢
单纯的水洗和擦拭根本不能洗掉雀斑,因为那是皮脂腺分泌的皮制氧化后的结果,想要清除它们,以肥皂带走多余皮脂或是很好选择。更糟糕的是,相比于普通的居民,祭司们由于工作原因要大量的熬制动物油,油烟的熏烤也实实在在摧残她们的脸。
无论男人女人都有着雀斑,留里克已经习惯了部族居民的面容。他觉得事情还没有那么糟,因为这些家伙们,无论男人女人,他们夏季会跳进野塘里洗去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