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门被粗暴的踢开的时候,曲槐安没有一丝的慌张和害怕,甚至平静的抬头与满眸猩红的男人对视,不落下风。
谢庭西这么多年对于情绪的掌控早就练就的炉火纯青,开心是笑,不高兴也是笑,什么时候把愤怒写在了脸上。
而此刻他终究还是控制不住的暴露出自己内心最真实的情绪愤怒
十几分钟前,他上楼进书房,曹秘书就将从鸿路路边调查来的消息告诉他。
他还不相信,直到曹秘书拿出一段视频。
那是落云居的监控视频。
他的书房和走廊都装了监控的,为的就防止家里请的佣人会被人收买,盗走商业机密。
而视频的里的曲槐安进来拿起了书桌上的文件,并没有立刻出去,而是转头环顾四周,像是察觉到什么,她拿着文件出去了。
门口的监控拍到她出来,直到拐歪处,那里有个监控盲区。
曲槐安在那个监控盲区逗留了好几分钟才出现在另外一个监控视频里。
如果说她不是在偷看文件,谁又会信呢。
谢庭西一步一步渡到她的面前,满脸的暴戾,声音从喉骨里挤出来,“为什么”
曲槐安静静地看着他,没有说话。
谢庭西见她不说话,越发的愤然,一把扣住她纤细的脖子,又问了一遍,“我问你,为什么”
曲槐安还是不说话。
“你和江让是什么关系”男人暴躁的质问,“你是商业间谍江让派你来的是不是”
“不是。”他虽然掐着她的脖子,但是力气没有大到不能说话。
“不是”谢庭西镜片下猩红的眸子翻涌着怒火,“那是为什么”
曲槐安轻缓的语调反问,“你知道的,不是吗”
谢庭西愣了下,“你喜欢他”
这句话问出口的,心口不由的一阵紧缩,细细密密的疼。
他以为,她喜欢的人一直是自己。
可从头到尾都是他自作多情
人家不过是为爱来接近他,盗取商业机密,帮另外一个男人打败自己。
曲槐安浅浅牵了下唇瓣,默认了他的话。
谢庭西第一次尝到了五脏俱焚是什么滋味,第一次体会到被人出卖是什么滋味。
更是第一次体会到被人欺骗,玩弄情感是什么滋味
这一瞬间他根本直接掐死她,手都掐住了她的脖子。
手面的青筋暴起,却始终没有始终用力。
他终究是心软了,甚至还抱着最后一丝期待去问她。
“你喜欢过我吗”
他在尼泊尔的项目上已经输给了江让,在曲槐安这里,他不想再输了。
只要她说喜欢过,哪怕是有过一瞬间的心动,他都能劝自己高抬贵手,放他们一马。
不过是失去一个项目,没什么大不了。
曲槐安沉默片刻,说了一个他最不想听到的答案。
“没有。”
简约的两个字干净利落,没有一丝的犹豫或迟疑。
男人心脏骤然停了一拍,犹如万箭穿心,碎裂了他最后那点可笑的幻想。
嘴角扬起的笑,衬得眼底的猩红越发的悲凉。
覆在她脖子上的手抽回,转身的时候,声音已经恢复如常,“报警吧。”
话是对门口的曹秘书说的。
曹秘书应是,拿起手机的时候不免多看了一眼曲槐安,眼神里
涌上一丝失望和惋惜。
曲槐安看着他峻拔的身影离去,没有劫后逢生的庆幸,也没有因为曹秘书报警而紧张害怕。
只是突然觉得轻松起来。
一切都结束了。
她看到谢庭西痛苦而愤怒的样子,看到他虚假的面具被撕碎,犹如这世间最普通的男人,没有一点优雅和贵气。
看着他从神坛跌入泥潭,纵然洗掉身上沾的灰土,可是曲槐安这三个字就会像是笑话跟着他一辈子,永远将他永远钉在耻辱柱上。
这一切就足够了。
经济犯罪调查组的人带走曲槐安的时候,谢予慕刚好在客厅。
看到穿制服的警察叔叔要带走曲槐安,上前就拦着不让他们带走她。
他们面对这个出身矜贵的小少爷毫无办法。
曲槐安蹲下身子,耐心给他说道理,“叔叔姐姐带我走,是因为我犯错了。犯错就要认,慕慕要乖以后要听老师的话,不要学姐姐做错事。”
谢予慕抱住她的脖子,红着眼眶说“不让你走,我就不让你走,你要是走了,就像妈妈一样永远见不到了。”
曲槐安眼眶一红,眼底湿漉漉的,强忍着不舍和愧疚,将他扯下交给管家,“麻烦你以后好好做好股他。”
这话说的有些多余,但她是真心想让慕慕好好长大。
“曲姐姐,曲姐姐”谢予慕在管家的怀里拼命的挣扎,眼泪吧嗒吧嗒的往下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