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了半天房间里也没有声音,她直接推开门进去。
扑面而来的就是呛鼻的烟味。
窗帘拉上了,又没有开灯,书房的光线是极暗的。
曲槐安挥了挥手,赶走那刺鼻的烟味,看到皮椅上坐着的男人,脸色平静又难看,指尖夹着烟蒂,不时往嘴边送,吐出薄烟。
颓然之势难掩。
她走过去将杯子放在他的面前,“管家给你煮的茶,喝了能下火。”
谢庭西像是没听到,拿起杯子转身就狠狠往玻璃窗上一砸。
玻璃碎片四溅,凉茶也溅了一地。
曲槐安早就有了心里准备,还是被他这突如其来的暴戾吓得战栗。
看向他的眼神里一闪即逝的讥讽。
谢庭西原来你也会因为失败而愤怒,你也会因为自己的无能而质疑。
原来你也会有这一天。
谢庭西深呼吸一口气,侧头看到她僵直的身影,眼尾泛红,但还是压下心中的怒火,舔了下干涩的唇瓣,低声道歉,“抱歉,吓着你了。”
曲槐安微微摇了摇头,“没事,你还好吗”
他苦笑了一声,“竞标失败,这个项目彻底跟我们复谢没关系了。”
其实这个项目丢失对复谢的损失和影响不会很大,但对于他个人而言是一场耻辱。
因为他从未失败过,无论是在感情或是事业上。
曲槐安安慰他,“项目还有很多,以后还有机会。”
谢庭西摇头,“你不懂,这个项目关系到公司未来五年的发展,而且我们”
想起什么,话音倏然顿住了,没有继续往下说。
他不说,曲槐安也就不再问,“我再去给你倒杯水。”
刚转身手腕就被力气握住,男人一把将她扯回去,紧紧抱在怀里,用力的不留一丝缝隙,像是要把她的骨头都勒断。
“别走,让我抱一会。”男人低沉的嗓音粗哑,透着一股说不出的疲惫不堪。
去的时候他有多意气风发,如今就有多垂头丧气,犹如一只败家之犬。
曲槐安没有动,乖乖的让他抱着,但对于他没有一点的同情和怜悯。
因为这一切本就是她的杰作。
不知道过了多久,外面的天色一点点的黯淡下去,曲槐安终于开口,“你累不累,要不要先回房间洗个澡,我下去给你做点吃的。”
谢庭西松开她,神色疲倦,“我什么都不想吃,我想洗个澡休息,你陪我好不好”
“好。”曲槐安没有拒绝他的请求。
能够看到他这般无助和软弱,又怎么会拒绝。
谢庭西先回房间,曲槐安下楼去了厨房,在康妈的帮助下做了两菜一汤送进房间。
男人从浴室出来,头发潮湿没有擦拭过,发尖还在滴着水,黑色的浴袍腰带随意的系了下,领口是敞开的,露出健硕的胸膛。
“来吃点东西。”曲槐安将饭菜放在桌子上。
谢庭西看了一眼,“我没胃口。”
“没胃口也要吃点东西。”曲槐安走过去,主动牵起他的手,将他拉到桌子前。
又将筷子塞到他手里,“你先吃,我去拿条干毛巾给你擦头发。”
谢庭西实在没什么胃口,但看到她走到衣柜前的身影,还是象征性的动了动筷子。
曲槐安拿了一条蓝色的毛巾走过来,站在他的身后,仔细又小心翼翼的给他擦拭头发上的水。
两个人谁也没有再说话,房
间里安静的只剩下交替在一起的呼吸声。
头发擦的半干的时候,谢庭西拉下她的手,“不用擦了。”
他抱住她,“陪我躺一会。”
曲槐安没有拒绝,陪着他在柔软的大床上躺下。
谢庭西躺在床上,长臂紧紧搂住她,像是漂浮在海面上抱住了唯一救命的浮木。
浓密纤翘的睫毛落下,在眼睑下投下明显的青影,黑眼圈很重。
可想而知这一周,他是没有好好休息过了。
曲槐安睁着眼睛看着这个男人,想到他做过的那么多事,如今也不过是刀划过皮肤,流了点血,没有伤到要害。
但总比什么都不做,让他这样顺风顺水一辈子过下去。
大概计划成功了,心里松了一口气,躺在柔软的大床上,整个人都轻松下来了,不知不觉就进入了梦乡。
等她睁开眼睛的时候,窗外泛着鱼肚白,床边已经没有谢庭西的身影了。
她下床,连鞋子都没有穿,走了两步,终于在阳台看到了男人峻拔又孤寂的身影。
食指夹着烟蒂,吞云吐雾,头发都被露水打湿了。
另外一只手拿着手机贴在耳边,像是在打电话,压低的声音道“这次鸿路的竞标价跟我们很接近,这肯定不是巧合,一定要查出来,究竟是谁在背后搞鬼”
他要找到那个叛徒,然后让他生不如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