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其说他是在恨你们,报复你们,不如说他是不知道该怎么面对你们。”
墨织云跟他在一起的时间不长,却比他们更了解他。
“他是医生,明知道自己生病了却没有办法救自己,让自己的父母白发人送黑发人,他是无颜面对你们。”
说完想说的话,墨织云转身离开了。
身后传来的是沈夫人呜呜咽咽的啜泣声。
人都是这样,总是打着为你好的名义却掌控另外一个人,不断的去打压他的人格,否定他的选择。
以爱之名,行伤害之实。
墨织云上车靠着,手掌轻抚着心口,缓缓呼吸。
沧溟有些担忧的回头看她,“小姐,你没事吧”
墨织云侧头看着窗外,“没什么,就是觉得胸口很闷,有些喘不过气。”
沧溟将车窗降下,“小姐,这是他的选择,对他而言是解脱。”
比起生,死真的是一种解脱。
“我知道。”墨织云浓翘的睫毛微颤,眼底流淌过悲伤,“就是觉得好可惜啊”
他原本可以做一个很好的医生,帮助更多的人,却被逼到厌世,最后放弃了自己。
要是自己能多关心他一点,要是自己能及时拉他一把就好了。
回到医院,陆鹤云还在看那本怀孕指南,看到她回来立即将书籍放下。
“你还好吗”
墨织云没有回答,而是走到床边趴在他的怀里,侧耳听着他胸膛的心跳。
咕咚,咕咚,一声接着一声。
陆鹤云充满爱意的轻抚她的小脑袋瓜子,“怎么了”
“没什么,就是想想听听你的心跳声。”墨织云在他的怀里蹭了蹭,宛如跟主人撒娇的小猫儿,“突然觉得你的心跳声是这个世界上最好听的声音。”
陆鹤云低头在她的额角亲了下,“别担心,这一次我会一直陪着你,直到你变成小老太太,我变成小老头,我们也不会分开。”
墨织云仰头与他对视,唇角漾起明媚的笑容,重重的点头,“好。”
墨织云回家,看到阿姨正在整理她和陆鹤云新婚收到的贺礼。
有首饰,有摆件,其中一幅并蒂莲吸引了她的注意。
走过去拿开了旁边的包装遮挡,露出了画着的名字和印章沈轻白。
墨织云心头一紧,原来这就是沈轻白送自己的新婚贺礼。
并蒂莲画的很好,显然他应该是学了很多年。
墨织云伸手轻抚着盛开的并蒂莲,旁边还有一小行子。
贺好友墨织云新婚快乐,祝百年好合,余生常欢。
“这就是你送我的礼物吗”她低声呢喃。
“太太,你说什么”阿姨没听清楚她说什么了。
墨织云回过神没有解释,“这幅画我很喜欢,你找人挂在楼梯口那边吧。”
“诶好,我明天就让人挂起来。”
墨织云转身走向楼梯口,走了几步又忍不住停下脚步,回头看向靠在沙发上的画,眉眼萦绕着淡淡的伤,却又浅浅的笑了起来。
但愿如沧溟所说,你真的解脱了。
两年后,天高气爽的一天。
陆鹤云牵着一个扎着小啾啾的软糯女娃娃,慢慢走着阶梯。
墨织云怀里抱着一束鲜花,身边的今今一边走一边回头给妹妹加油打气,“妹妹,加油,就快到了。”
小人儿刚学会走路,颤颤巍巍的,说话也不太清楚,还不会叫姐姐,只是仰头冲着她笑,小短腿更加卖力的往上爬。
今今怕妹妹辛苦,主动提议道“要不然还是我背妹妹吧,妈妈。”
“不用,妹妹刚学会走路就让她自己多走走。你别和爸爸一起惯着她”
本来还担心女儿的出生会让今今心里有落差感,没想到今今不但不排斥,反而非常喜欢妹妹,经常帮妹妹干这个,干那个,还跟陆鹤云一起惯着小家伙。
今今鼓了鼓腮帮子,回头给妹妹一个爱莫能助的表现。
快走到的时候,墨织云看到墓碑前站着一个陌生的女人,旁边还有一个岁大的孩子,眼底划过一丝狐疑。
“请问你是”
女人回头看向她,“你是沈先生的朋友吧”
墨织云看了一眼沈轻白的墓碑,虽然当初他的遗体捐赠出去了,但是沈家还是给他买了一块墓地。
墓地里葬的不是沈轻白的骨灰,而是他的胎盘,那是沈夫人从他出生后一直保存下来的。
“我是他的朋友,你是他的朋友吗我从来都没有见过你。”
她以前也没有听沈轻白提及过有什么好的异性朋友。
女人微微一笑,“我不是他的朋友,我们甚至不认识。”
墨织云眼底划过一丝疑惑。
陆鹤云已经抱起女儿走了过来,两个人对视一眼,都是满眼的疑惑。
女人知道他们在奇怪什么,抬手温柔的摸了摸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