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织云麻药过了，从手术室转回病房，但人还在昏迷中。

墨深白站在病床前，看着她苍白无色的脸颊，病房里安静的只剩下医疗仪器发出“滴”的声音。

突然就想起第一次见墨织云的时候，她穿着病服怀里抱着一个破旧的娃娃，看到他的时候神色紧张又害怕，怯怯地喊了一声，“哥”

他不顾所有人反对将墨织云带回墨家，将她当亲妹妹养大。

对于墨织云，他没有多少温情可言，除了会过问她的学习，给她优渥的生活条件，从未花时间陪伴过她，更不曾耐心去倾听她的心声。

当初她出事，也只是觉得她不能这样睡一辈子，答应许呦呦提的条件，除了抱着试试的态度，也是因为当许呦呦握住自己手的那一瞬间，心里没有厌恶，没有排斥，而是一阵柔软

潜意识里想要靠近这个能让自己内心柔软的女孩。

如今跟许呦呦在一起久了，冷硬的心似乎也被一点一滴的融化，对于墨织云也生出情感上的羁绊。

他早就告诉过墨织云不值得，可惜

谁也没办法叫醒一个陷入爱河的少女

墨深白交代护工和护士照顾好墨织云，回到许呦呦的病房。

许嘉鹿不会削苹果，就掰了一个香蕉剥皮后往她嘴里送。

许呦呦还没吃完，他就继续塞，跟喂猪一样。

墨深白看不过去，大步流星走过去，接过许嘉鹿手里半根香蕉，声音冷冽带着一丝不悦，“你到底是在照顾她还是虐待她”

许嘉鹿翻了个一个大大的白眼，“呵，嫌弃我照顾不好，那你自己照顾啊”

墨深白余光含冰扫了他一下，弯腰小心翼翼地扶着许呦呦坐起来，避开她受伤的手臂。

许呦呦看到他就跟看到救星一样，连忙对许嘉鹿说“大白回来了，你回去忙吧，不用管我了”

腮帮子鼓鼓的，像是受委屈一样往墨深白怀里钻。

呜呜，还是大白温柔

“过河拆桥”许嘉鹿瞪了她一眼，口是心非道“下次我再管你我就是猪。”

许呦呦歪了下小脑袋，清澈的眸子含笑，“许嘉猪许家的猪”

好像也不是不可以昂

许嘉鹿“”

墨深白原本紧绷的脸色蓦地松了，忍俊不禁。

许嘉鹿满心，“老子走了，懒得理你们这对狗情侣。”

墨深白纠正“是夫妻。”

许嘉鹿“”

他一走，墨深白就问，“还吃吗”

许呦呦头摇得像拨浪鼓，香蕉再软，被许嘉鹿那样塞也受不了。

墨深白三两口将她没吃完的香蕉吃完，视线落在她的手臂上，“伤口是不是很疼”

许呦呦小嘴一噘，“疼可疼了。”

“现在知道疼了，当时干嘛去了”他忍不住凶她一眼。

不怪许嘉鹿生气，他也生气。

气她不爱惜自己。

许呦呦委屈死了，“那我还不是想救织云，我要是不护住她的脖子，她就会被割破大”

话还没说完，想到什么，瞬间噤声。

因为失血过多，两片唇瓣没有血色，苍白又干燥的紧抿着，清澈的瞳孔里闪过慌张。

墨织云被割破大动脉是在梦里发生的事，现实里因为自己救了她，并没有发生

“我的意思是说万一万一被割破大动脉。”她紧张的说话都结巴了，也不知道大白信不信，眼神缥缈不定，不知道该看何处。

墨深白深谙的眸子波澜不惊的望着她，宛如不见底的深渊，神色沉静，只是微皱的眉心出卖了他内心的情绪。

很多零散的片段从脑海里一闪即逝，虽然荒诞，不切实际，可如果是真的，那一切就能解释得通了。

“你早就知道织云会出车祸。”紧抿的唇瓣轻启，低沉的嗓音不是询问，不是质疑，而是称述。

“你故意把她留在揽月居就是为了阻止她出门，你甚至知道她会以什么样的方式去死，所以在车祸发生的时候，你才会用衣服挡住那些碎片，用自己最宝贵的手臂去护住她”

许呦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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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己就说错一句话，他怎么就全猜出来了

“我、我不知道”她低垂着脑袋，没什么底气的抵抗，“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也听不懂你在说什么。”

她的反应让墨深白更加肯定了自己荒诞的猜想，并没有高兴或者喜悦，而是又想到其他事。

“当初织云昏迷的事不是许嘉鹿告诉你，你早就知道了，而且你也提前知道奶奶会出事赶去医院”

许呦呦闭上眼睛，紧紧咬着唇瓣，脑子一瞬间乱成一团，不知道该找什么理由搪塞过去。

更准确地说她不想骗他

可自己身上发生的事已经超出平常人的认知，自己也不知道该怎么开口解释。

她不回答，墨深白也不逼她，只是有些事他想要确认，也必须确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