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哭不笑,也不说话。
神色呆滞木讷,像是没有灵魂的行尸走肉。
他真的很担心呦呦的病会复发。
墨深白漆黑的眸子含着担忧看了一眼偏厅里的女孩,此刻她的头顶像是笼罩着一大片乌云,下着磅礴大雨。
不知道什么时候乌云会散去,大雨停歇,娇俏的脸蛋上才会有骄阳般的笑容。
“有我在,不会让她变回从前。”他不允许。
许嘉鹿深呼吸一口气,转移话题,“林家这事能不能交给我办”
虽说他现在是呦呦的丈夫,帮呦呦出恶气理所当然,可这毕竟是许家的事,作为许家的长子要让半个外人的墨深白来办这事,显得他很无能。
墨深白倒没有犹豫,痛快答应,“我会和项目部打招呼,有什么需要你尽管去找他们。”
碍于许林两家的情况,他一直没动林家,眼下许嘉鹿亲自动手也好。
“看在我妹的份上就不跟你客气了。”许嘉鹿又狠狠抽了一根烟。
墨深白扯了下唇,说的他好像以前跟自己客气过一样。
许老太太的葬礼安排在了隔天一早,先去火葬场火化,再入葬。
晚上墨深白依然没回揽月居,而是留宿许家。
墨城有风俗出嫁后的女儿回娘家不能与丈夫同房,会影响儿子的气运。
许建树和程莹虽然有些迷信,但对这种封建恶习没有太在意,安排墨深白和许呦呦住一间房。
一他们是合法夫妻睡同屋理所当然,二是不放心呦呦,有个人夜里陪着他们也安心。
晚上许嘉鹿为老太太守夜,让他们都回房休息。
墨深白帮许呦呦吹干潮湿的头发,又盖好被子,唇瓣贴了贴她冰冷的脸蛋,“睡吧。”
明天一大早就要起来送老太太最后一程。
许呦呦闭上眼睛,墨深白刚要起身,她立刻睁开眼睛,清澈沉静的眸子瞬也不瞬的盯着他。
墨深白重新坐下来,握住她的手,“睡吧,我陪着你,等你睡着我再下去看看你哥。”
按道理许呦呦也该为老太太守夜,但她现在这样的状况,谁都不许。
她不能,那他就替她守。
老太太疼她,不会怪的。
许呦呦缓慢的闭上了眼睛,墨深白将落地灯的光线调到最暗,房里的光线瞬间暗下来,淡淡的光落在她的脸蛋上,浓密的睫毛安静的覆盖在眼睛上,绯唇紧抿着,眉头也是。
墨深白伸手想要揉开她皱在一起的眉头,指尖距离她的眉心还有毫米的时候顿住。
迟疑许久,还是收回了指尖,不忍去打扰她无声的悲痛。
深夜,许呦呦终于入睡了,发出均匀的呼吸声。
墨深白将她的手放回被子里,蹑手蹑脚的起身,刚往门口走了几步,忽然听到动静。
回头就看到许呦呦突然坐了起来。
“呦呦”墨深白折身回来,“是我吵醒你了”
许呦呦眸光呆滞,没有聚焦,掀开了被子下床,走向门口。
墨深白眼底划过一丝狐疑,没有再说话,而是快步走到她面前,拦住了她的方向。
深谙的眸子盯着她呆滞的模样,伸手在她面前晃了晃
许呦呦没有一点反应,连眼睛都没眨一下。
被他挡住后在原地站了一分钟,转身回床上躺下。
墨深白还没有来得及松口气,许呦呦再一次坐起来,又掀开被子下床,开始往门口走。
重复刚才的动作。
墨深白呼吸一滞,终于明白过来怎么回事。
她是在梦游。
许呦呦走到门口开门,一路走下旋转楼梯。
墨深白几乎是寸步不离的跟在她的身后,视线落在她的脚下,仿佛她每走一步就是踩在自己的心尖上。
灵堂守夜的许嘉鹿听到脚步声,抬头看到许呦呦下来,立刻放下手里的纸钱,起身道“你怎么还没睡今晚我守着就行了,你快”
话还没说完,墨深白立刻做了一个“嘘”的动作。
许嘉鹿声音戛然而止,满脸问号的看着墨深白。
墨深白只是摇了摇头,什么都没解释。
许呦呦下楼走向厨房,从病房里拿出一个苹果,然后走向刀具处。
墨深白意识到她要做什么,立即将刀具拿走。
许呦呦找不到刀,转身又回到冰箱前,把苹果放进去,关门。
开冰箱门,又拿出苹果。
“怎么回事”许嘉鹿脸色阴郁,压低声音问墨深白,“呦呦,中邪了”
墨深白皱眉,薄唇溢出两个字“梦游。”
许嘉鹿倒抽一口冷气,难怪呦呦全程看不见自己的样子。
墨深白睨他,“快去削个苹果放冰箱里。”
许嘉鹿眉头拧老高的,“老子不会。”
墨深白黑眸满载着质疑睨他,还带着几分嫌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