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仿佛, 此人早已见惯了杀戮又仿佛哪怕胡家的人死去再多,也得不到对方的动容一顾。
胡弦想到此处,心里微叹。他又看向在高空与晏长澜激烈厮杀的胡翰,不知道是何种滋味胡翰身在对战之中或许并不觉得, 他却能看出, 晏长澜分明还有许多余力, 而胡翰从头到尾都被其牵引着动作, 只不断地被消耗法力罢了。
眼前胡翰一脉在面对从前白霄峰一脉的复仇时,以数十倍于对方的人数, 被对方一面倒地压制、屠戮。
这一切, 不过只是因着胡翰的狂妄而已。
也不足为奇。
纵然没有这白霄峰一脉, 以胡翰一脉的所作所为,迟早还有其他仇敌会找上门来。到那时, 也依旧是同样的后果。
摸爬滚打许多年,陆争经历的生死之战极多。他虽不同于他师兄晏长澜那般走过生死之路、无敌之路,可也有自己的一番所遇,以一对多的次数不在少数。更因他称得上是邪修中的一朵奇葩,总拿作恶多端之人下手,他也曾被聚集起来的真正邪修围杀过。但他所学法门太邪异也太强悍, 这才能即便拖着重伤之躯, 也能死里逃生。
现下他做足准备, 且早已知道自己要对付的正是胡翰一脉的所有筑基, 出手时便十分顺利,哪怕这些筑基修士都仍旧想要逃走、甚至有懂得阵法的试图破除阵盘禁锢, 他也依旧能很快将他们诛杀,血液尽数吸收。
没过上多久,陆争居然是头一个完成任务的, 而此刻的晏长澜仍在同胡翰交手,葛元烽、阮红衣配合杀戮的炼气修士则刚过三十。
陆争略顿了顿,然后并未插手另外两方的厮杀,只身形晃动,守在了几个阵盘的附近。
但凡有想过来攻击阵盘之人,都将被他宰杀,同时,若是哪个阵盘被杂乱的力量冲击震荡,他就会一一调整,使它们照旧运转功效。
阵盘稳稳当当地悬浮着,陆争心头略定,不自觉看向更高、更远之处。
在那里,叶殊周身萦绕着一种奇异的气息,让他也悬浮在高空,那似乎并非是御空的术法,而是另一种力量。
陆争不通阵道,自然不明白,那乃是阵道之力。
并非所有阵道之力皆可如此,而是叶殊早在炼制阵盘之后便已做好计划、计算分明,只要那几个阵盘同被祭出,彼此之间的阵道之力互相作用,再以叶殊所悟玄妙牵引,即可让他借助这互相作用的阵道之力浮在空中亦为那些阵盘的阵道之力平衡之处。
若是几个阵盘始终维持,叶殊便能静静悬立,倘若阵盘不稳,叶殊自能通过所悟的玄妙调理阵盘与阵盘之间的微妙气流,使阵法不会产生破绽、放走胡翰一脉之人。
因此,陆争看向叶殊自也并非是他看出了玄机,他只是对叶殊如对晏长澜那般有孺慕之情,在完成屠灭筑基的任务之后,禁不住就“问一问”叶殊,自己做得如何。
叶殊接到陆争视线,心中略转,已然分明。
于是,他微微点头,以示“不错”。
陆争心满意足,一边分神留意阵盘,一边也抬眼看向师弟师妹们。
他思索过后,只觉晏师兄那边必不会出错,但师弟师妹却未必不会粗心,他多瞧一眼,总是更妥当的。
若说白霄峰残存一脉对胡翰最为仇恨的,毋庸置疑正是阮红衣和葛元烽,尤其是二人心中愧疚,对胡翰恨之欲死。加之那当初的祸头乃是胡翰一脉的纨绔子,因此他们对这一脉的子弟哪怕当初并未出现在白霄峰,他们也一样杀之后快。
在二人看来,胡翰一脉当初借助胡翰之势作威作福,享受了众多的好处,那么胡翰做下的罪孽,自也要举脉承担。何况胡翰当年又何尝在意过白霄峰一脉的无辜整个峰头上下,可并非只有他们师兄妹、师姐弟,更有许多其他门人杂役,都被抹除。
一脉之恨,也只有一脉来偿
葛元烽和阮红衣历经一边多的生死,自然也是为了能在这一次的复仇中能将自己所有的痛苦发泄出来,为曾经做一个了结。
因此,两人竟然出乎他们各自意料的冷静,彼此配合,尽情杀戮。而在这杀戮中,也并不曾出过一点错。
胡翰一脉的炼气修士足有上百,但这上百的数目,甚至包含了境界最低的炼气一层。葛阮夫妻动手时,在阮红衣的琴音迷惑之下,所有不到炼气五层的修士,都被琴音迷惑,有的使不出法力来,有的则是琴音将攻击引向身边最近的同族,未能加入到群攻葛阮夫妻的族人们中去。
随着这琴音,葛元烽的大枪狂舞,每一枪都至少能带走一条人命。
尽管百名炼气修士中一半以上都在炼气五层之下,可葛阮夫妻一人要对上数十人,也绝不是轻松之事。二人的法力消耗颇快,尤其阮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