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衍熟门熟路地推门而入,发现室内黑灯瞎火,并没燃灯,他心中不由生出一丝奇怪,沈蓁蓁平素睡觉时不是都会留一盏的么
念头一闪而过,也没阻止他前进的脚步。
屋内静得蹊跷,萧衍摸了摸空荡荡的床榻,眉宇微蹙,没人。
大概是听到了有人闯入领地,他赠来的那只波斯猫站在门口喵呜了两声,声音里满是警告与警惕。
萧衍不悦地冷嗤一声“好个没良心的。”
认出是他,那白猫再喵呜了一声,好歹气势换了下,略略温顺,继而跳上窗台,又从缝中跃了出去。
透过那扇窗牖,萧衍听到了两个孩童稚嫩的声音
“姐,你说长姐这回可是真要嫁人了”
“嗯”沈霏霏咬了一口糖果子,声音有些含糊道“不会罢,你想什么呢长姐是这么容易嫁出的人没钱没权的普通郎君她可看不上,她才不会嫁呢。”
“那别家的大雁、大鹅都被当场给退了回去了,怎就今日这家送来的,给留了下来了”沈约问道。
“这哪是长姐收下的那是阿娘收的,长姐还不知晓呢。”沈霏霏毫不在意。
“长姐就是知晓也会留下的罢。我方才见着阿姐跟那个哥哥一起在霁哥哥院子里,这个时候坊门都闭了,那哥哥也歇在府中,长姐现在都没回来,定是在那与他相谈甚欢了。”
“咳,你个小郎君这么点年纪,讲这些做甚你还不睡觉去借口陪我写字,赖在这里抢我的糖果子吃”
萧衍在一刹那间,觉得自己浑身的血都往头顶涌了上来。
雪一直在下,寒风凛冽,雪花飞扬。
从沈霁的院中回来时,沈蓁蓁手中捧着一把珍奇的朱砂梅。
静月轩里的两姐弟已经离去了,院子内一派寂静。
推开院门,锦云叹道“崔四郎当真有心,上门做客还惦记着娘子的喜好,连梅花都带着。”
沈蓁蓁轻勾唇角,“昨日在崔府赏梅时我只是随口一说,没成想他就记住了。不过这梅的品种太珍稀,蒸花露太糟蹋了,就都插到花瓶中摆着罢。”
与崔恕梅园赏梅时,沈蓁蓁见地上落了些梅花,便随手捡了几朵起来,在崔恕投来疑问的目光时,她说若能将这些花朵集合在一起,拿来蒸花露,而后放到茶水中,那茶水就会有梅花之香了。崔恕就这么记着了,很是有心,今日上门与沈霁相聚,还给她带来连枝带花的一整束。
只是这般好看又珍贵的梅花,味道虽好,却过于浓烈,她不算太喜欢,倒不如就当插花使。
锦云不由感叹“没成想性子那样急躁的郎君,还会沉下心做这些小事,而且听闻崔家人对这赤砂梅很是宝贝,崔四郎竟然给娘子剪来这么一大把。”
沈蓁蓁记起崔恕说的那句移植五棵只活了一棵,看着手中的梅花,道“你没见他天黑才来,保不准是背着他阿娘偷偷剪的。”
这一句玩笑将锦云逗笑,锦云顺着沈蓁蓁的话道“很是有可能,方才娘子取梅花问他怎还带着花来时,我看崔四郎耳朵都红透了定是做贼心虚你没见他都不敢回府么。”
沈蓁蓁勾了下唇角,崔恕性子活跃,如今国丧开始后城内禁止作乐,他来沈府找沈霁是打发闲暇无趣的时间罢了。
但她也看得出来,崔恕看她的眼神带着男人看女人的意思,他来沈府做客,或许也有要与她相处的目的。
可她最近心中迷茫,还没决定好上一段关系是否结束、如何结束,一时半会心中没被腾空,当真容不下另一段关系进来。
国丧在即,整好给了时日给她好生思考此事。
思考间,主仆二人已走到屋外。
锦云正要推门而入时,沈蓁蓁道“先去检查看看霏霏今天的课业是否完成。”
于是二人的脚步方向一转,去了书房检查沈霏霏留下来的字贴。沈蓁蓁在字画上一向造诣颇高、要求很严,对着沈霏霏的作业严格批改了一番,过了亥时二刻,这才回屋。
接过锦云手中的灯笼,吩咐锦云不用守夜,沈蓁蓁一手提灯,一手抱着梅花,用脚尖抵开了卧室的门。
刚准备去窗牖边插花,一抬眸,就见到一高挺的身影照在黑暗中直直望她。
沈蓁蓁吓得深吸一口气,脱口问道“你怎么进来了”
此话委实有些扎心,萧衍蹙起的眉拧得更紧,干哑的嗓音酸涩道“我不能来”
沈蓁蓁抿了抿唇,没说什么,放下油灯去将梅花放在了案上的花瓶中。
萧衍眼神跟着忙碌完花就自顾自解披风,根本对见他没任何热情的小娘子,咽了下干痛的嗓子,无半点夜闯香闺的难堪,上前从后搂住沈蓁蓁,“蓁蓁。”
头顶放了一个沉重的下巴,腰间的手臂如铜墙铁壁,拥抱没多久,他的手就摩挲她,上下游曳,背着萧世子,沈蓁蓁忽想到他对她的示好将错就错,或许,也跟她已长大成人,有关喜
毕竟这个郎君重欲得紧,人又挑剔得很,她对他来说,应是除了自家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