顿一下,嗤笑一声,到底将“阿耶”二字省了,觉文帝他不配,“比他的人还紧张。”
郑朗心中感恩萧衍和李莳,即使最终未去任职三省六部,但二人帮他行卷、允他参考之事他心知肚明,二人与他职位上八竿子打不着,往前并不需要他做什么回报,如今李莳失踪,他现在满心焦躁,想如此绵薄之力,能帮则去帮罢。
却被萧衍一语点破。
郑朗未反驳,“若是世子失踪,在下也会竭力去寻。”
他说得坦荡,甚至觉得话中微有恭维,局促地红了寸白净的耳尖。
萧衍闻言倒是意外了下,看着郑朗一双纯粹干净的眼,轻抿唇角,想到四个字赤子之心。
他对李莳是,对沈蓁蓁如是。
萧衍再伸手,取过郑朗手中那个箭头,上下端详,随手一抛,抛去了树旁荒草中,不在意般地低声“李莳无事。在我的别苑静养。”
郑朗意外抬眼,这会儿是觉得自己某种程度上成了李莳的人,否则萧世子为何给他直白道出后一句话。
这非是他的目的,然他嘴唇只一动想开口避嫌,萧衍就道“回罢,深更半夜来小娘子院中,将她的颜面置于何地。”
如此坦荡,浑然不觉他自己才从小娘子屋中出来是何等唐突,郑朗收了脸上本也不多的局促神情,慢慢沉脸正色,直视萧衍,表明决心“沈娘子的名声如何,我丝毫不在意。”
眼神毅然如山,神色刚毅不摧,百年士族儒学熏陶下长大的郎君脱掉温和儒雅之气,很容易就让人想到此郎在战场上是何等神鬼不惧。
萧衍却是面无表情,此刻并未将郑朗这男人之间的示威放在眼里,冷目看他一眼,招来侍卫,提过自己的剑,大步流星走了。
翌日,文帝歇在郑美人处。
“陛下听闻了么昨夜萧世子去了秦王殿下处,二人刀剑相向,打得不可开交。后来啊,秦王竟然不敌萧世子的武力,反倒落了伤了。”
挑起昨日事的郑秀娇声絮絮,三言两语就再撺掇起了文帝的怒火,文帝深深看她一眼,一口气梗在喉里,紧闭双唇不语。
如此丑事,别苑处当下何人不知
今日急报来说几地灾情,他宣李晤议事,李晤就顶着好一张鼻青脸肿的面出现在他和几个重臣跟前,连摔倒受伤的借口都用不上,堪堪将皇家脸面丢光。
后来一问缘由,内侍摸了摸鼻尖,说是萧世子昨夜所为,动静实在闹得大,如今怕是来参加狩猎的人都知晓了。
两个皇家清贵郎君,满身矜贵风华,是如何在一众宫女内侍跟前尽数抛却的,文帝几乎不用思考,都能想到那般名场面。
他的眉皱得更紧了一分。
郑美人却对文帝低落下去的情绪不屑一顾,再接再厉道“也不知二人如此冲动意气,又是为了什么。陛下知道他们为何如此么”
这问题文帝自然也问过,内侍倒是摇头道不知。
但想及昨日李晤在他跟前说过的,一席与某位萧衍求娶过的小娘子相关的话,文帝不可能猜不出缘由。
为了个女人。
且李晤技不如人,并没有“争”过。
“丢人。”文帝唾了声,觉得晦气,伸手搂过郑秀的肩,对着郑秀话语亲昵“阿秀不妨猜猜看原因。”
“阿秀”这样的小名话落,郑秀却似听到了什么恶心人的话,心中泛起冷笑,面上却维持着依赖帝王的虚情假意,道“莫不成,为了哪家小娘子”
议论朝事上她不方便,这种儿女情长的事她还不敢大胆说么。
见文帝没惊讶,郑秀双手一拍,声音高亢道“啊,妾猜中了对么那妾知晓是为了谁人了”
“哦”文帝挑眉。
郑秀娇噌道“陛下可是忘了,在离宫时,妾可是听见过萧世子与沈娘子在御前的啊。”
“你倒是聪慧。”文帝伸手去揉她。
郑秀哼一声,嗔笑,在文帝心口上捶了一下,“我可怕被人传成妖妃,陛下莫总惦记着我这儿几两肉。”一个美人位份,远远够不上什么“妃”,话中隐含暗示。
口中说着拒绝,身子却故意往他手中送,将男人那点欲撩得高亢难消,文帝看着眼前这个美人,北都再不知在何方了。
血涌上头,文帝承诺“回头把名号给你换换。”
郑秀道“那妾先谢陛下恩典。”
接下来的男欢女爱自不必说。
只是文帝定然不会想到,待他睡熟后,刚被他承诺过要提高位份的郑秀起身居高临下俯视他,似在看一个什么遭人嫌弃的恶心东西,咬牙切齿,万分唾弃地朝他无声呸了声。
悄声出了室内,郑秀吩咐冬梅“传个话出去,说今日圣上心情不如何好,总叹息说什么技不如人。”
技、不、如、人。
字字诛心。
此话传到李晤耳里,李晤阴戾着眼,踢翻了一堆家具。
头回趁他之危打他好歹是在室内无人之处,这回是将他拉出屋子,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