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迈本是落荒而逃,却因沈婳一句话的缘故,硬生生让谢三郎与沈娘子之间的关系多出几分不可言说的韵味来。
萧衍和沈霁并肩走到沈家二位娘子身后,听得一句说谢三郎脸红的话,又看白衣翩翩的郎君行在前,其身后,沈蓁蓁捂嘴浅笑,眼神意味深长。
只要眼没瞎的,都能看出些不同寻常来。
然沈蓁蓁心中所想,又不可与人分享。
对上两个郎君齐刷刷落来她脸上的目光,她也只是收敛了些笑容罢了,什么也没有讲,拉着沈婳,追着谢迈的步子往宫城内去了。
如此一来,她同谢三郎的这份“不可言说”,便更像被坐实。
沈霁扭头看目光晦暗的萧衍,同情地拍了拍他的肩,脑中那句“路漫漫其修远兮”尚未出口,萧衍就嫌弃地给了他当头一棒“沈二,趁早将你那黏黏糊糊的眼神收住”
沈霁“”好友如此不识好人心。
“不识好歹”的萧衍在人前一贯端着一副傲然,瞥了眼沈蓁蓁那袅娜娉婷的背影,心间却叹了口气,有些迷茫。
他竟判断不出此二人的想法。
谢三郎与沈蓁蓁往前的相处虽不失亲昵,但向来瞧着坦荡,谢三郎以前瞧沈蓁蓁的目光是异于对旁人的一份独有温和,而今日却不同。
他对她非是温和,而是羞赧。
哪怕萧衍极力说服着自己,那二人旧识罢了,谢三郎才十八罢了,也仍是无法忽视掉,一个郎君,见着小娘子羞赧
萧衍心中猛烈一跳。
他天生一副好皮囊,尤其是那继承了鲜卑特征的疏朗英俊的眉骨,秋阳洒下,他蹙眉时,神色深沉又飘渺,如钩子般,肆无忌惮地勾着人心。
不知萧世子心中所想之复杂,周遭几个小娘子趋步跟了上来,目中情意丝丝缕缕。
其中有一个大起胆子,开口与他攀谈道“听闻萧世子如今担任雍州刺史,真是了不起”
刚开了个口,却发现这位郎君扭头眼神扫向了她。
就是扫一下,眼中没太多情绪,却害得小娘子一紧张,话全堵在了嗓子眼,“我、我、我”
萧世子对这样的事司空见惯,瞧着对方没再继续夸,他极为随意地“嗯”了声,没再说什么,负手进了宫。
引人注目的人可非是萧衍一人。
沈蓁蓁和沈婳携手出现,便成了郎君们目中的焦点。
不得不说,沈家女,面貌姿容、百年士族养出的仪态如此,注定高调。
一清艳娇柔,一浓丽张扬。
人间两款艳美之花,从外表衣着装饰,至内里骨子里的气质,皆将这两款特点发挥到淋漓尽致。
将别的小娘子衬托得何等平庸。
甫一见二人,便有人深深提上一口气,拍着身旁人的肩膀道“你快看,快看竟然一次见到两个沈家女了”
李莳随他身旁人的目光看过去,握杯盏的手指一紧,沉静的目光掀起波澜。
他身旁,诚玉公主李灵本害羞胆小,但仗着与沈蓁蓁在离宫数日相处出的非比寻常的关系,大胆站起身,朝她二人挥了下手,将那二位不受旁的小娘子欢迎的人请到了身边。
只不料,她请来的还不只沈家这二人,她们身后,萧家世子与沈家郎君一道走了过来。
在沈蓁蓁朝六皇子李莳介绍自家幼妹沈婳时,那边,在一位丰神俊逸、一位温润如玉的两个郎君近前时,李灵一下涨红了脸。
她手中的帕子拧了好几拧,才朝二人支支吾吾道“表、表、表哥,沈、沈、沈二郎。”
萧衍淡淡看了眼这位胆小害羞的小表妹,颔了下首,不动声色地走到了忙碌的沈蓁蓁身侧。
得公主主动招呼,沈霁赶忙弯腰拱手,毕恭毕敬地问候李灵,又客套问“诚玉公主手上伤势可已好了”
诚然了,距离商州烫伤已过了小半年时间,岂有没好的道理,李灵只需顺势道好了就是。
可也不知脑中哪根筋搭错了地,李灵结巴道“我、我有时候还觉得疼。”
沈霁蓦地抬首,对上一双清湛圆溜的眼。
没拆穿眼睫颤得飞快、连耳带腮红透的小公主睁眼说的瞎话,一向温柔的沈霁轻轻一笑,接话道“是么哪里疼”
“这、这、这里”虽是很紧张,话也说得结结巴巴,李灵到底是生平第一回,鼓足勇气将自己娇养出来的小手朝沈霁递了过去。
沈霁看了眼白玉无瑕的手,笑着道“倒没见到伤口。”
李灵硬着头皮“外、外表看不出异样,就里头,太医也说没办法”
因李灵那一挥手臂,三个郎君三个小娘子凑巧聚在了一起。
俊男靓女,不外乎如是,自然引得旁人关注。
但各人的想法却又大不相同。
五皇子李政捏着手上皮鞭,切齿道“好端端的雍州刺史,竟然就这么被人夺去了方才刘家的还说了,刺史府上,刘五郎被当众判决与郑家女和离。刘家是我麾下为数不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