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是被发现她停步缘由的萧衍往怀里摁住,将她虚虚藏起。
“你先莫冲动,随我走。”
萧衍话毕,脚下方向一转,带着沈蓁蓁朝更隐蔽的山上行去。
没正面对上刘氏,沈蓁蓁心有不甘,可萧衍力气大,态度更是不容她商议,她被迫随他走了一截路,至一颗硕大的柏树后,被萧衍拉近,躲住。
刚躲起来,沈蓁蓁就挣脱萧衍扣在她肩上的手,红着眼激动问他“为何不让我去质问她偷他人的钱财,慷自己的慨,大发善心,就算拯救苍生、无私奉献了么她凭什么你拦我做甚”
“蓁蓁”
萧衍立刻严肃道“内里百余人,虽瞧着体弱,但你也看见了,对外人警惕异常,随时备着棍棒。”
“加之我方才说了,薛氏子弟性悍无比,大魏建国这么多年,朝廷对前朝旧臣何等怀柔,但他们却是宁死不从。”
“你我二人当下毫无准备,两手空空前去,与他们心中的大善人对峙,他们会不帮着刘氏、饶过你我你能肯定我们就能全身而退”
“他们可是亡命之徒,身后了无牵挂,甚至死了还算一了百了,弄死谁也没甚在怕的,你当真,甘愿在此丢了小命”
不得不说,郎君此刻的话字字珠玑,尤其是最后一句,堪堪说到了沈蓁蓁心坎里。
再困难的日子都过去了,当下回了长安,前途光明,她怎可能舍得丢小命
她稍稍静了些,人也颤得不如方才那般厉害。
见她如此,萧衍目露欣慰,拍着她的背安抚,继续道“小不忍则乱大谋,你冷静些。为何刘氏会给他们定期送财物,你问,刘氏也不会当真告诉你真相。”
沈蓁蓁就着他的姿势,顺势靠进他怀里去,抬头看他,柔声“你心里有计划了,是么”
萧衍看一眼她的小动作,没直接答她这话,而是道“这批人长久聚集在此,对京畿安全多少是一种威胁。”
这话就差点直说官府会管这事了。
帷帽下,沈蓁蓁眼中的阴霾渐散,轻轻扬了下唇。
有人依靠的感觉真好。
有权高之人相助的感觉真好。
郎君玉面,月清色的华衣锦服在身,姿如云鹤一般,竟比他身后的翠柏还挺拔几分。
沈蓁蓁蓦地回想起,她初发现父亲养着一个外室那日
风雪交加,天地灰蒙,大雪刷刷下落,风一刻不停地打到她脸上,将她头上的御寒斗篷吹翻,她目中只剩孕态明显的妇人,在风吹雪打、通身寒冷僵硬之时,萧衍伸手替她将斗篷重新盖上她的头,他身上的大氅一拢,将她裹入了他的庇护中。
那怀抱,宽阔的,温暖的,味道好闻的。
“走罢,回去了有什么好看的”
“靠紧一些,别再冻傻了。”
此后他也没闲着,给她送书又送物,连萧府的那只珍贵的波斯猫都被他逮过来沈府,强迫她养了数日。
如今回想,萧衍虽是历来不朝她说什么好听的话,却总是恰如其分地在她身侧陪着她。
彼时年少无知,不懂郎君的丝缕情意,如今二人之间关系变化,小娘子既为当下、又为过往的事迹感动无比。
沈蓁蓁深吸一口气,鼓足勇气揭掉碍事的帷帽,环住萧衍的腰,整个人往前贴他。
萧衍垂着眼皮看她,不动声色地看她讨好他。
小娘子如此实际。
知他有手段能帮她查刘氏与薛氏关系,这就心怀鬼胎,肯来无私奉献自己了。
“心怀鬼胎”的沈蓁蓁踮脚,想去吻郎君的唇,无奈郎君性傲,并不配合分毫。
沈蓁蓁心中对他的故作矜持翻起白眼,作恶般改了主意,忽地吻住他的喉结。
轻舐一下。
萧衍脊背麻了瞬,哑嗓警告一声“沈蓁蓁。”
沈蓁蓁如愿以偿地感受到腹部贴着的对方,那渐升的异样。
但她却是得寸进尺地继续招惹它。
一惹,再惹,乐此不疲。
萧衍闭目,一忍,再忍,眸色变得极深。
而后突地双手掐住她腰,轻笑一声道“你确定,要在这”
沈蓁蓁这才收回作乱的小东西,尽量收敛眼中的得意,作出娇娇柔柔的模样,仰头去看被她撩拨几番的郎君。
只觉得那双眸子幽邃如深渊,要在她脸上盯出一个洞来。
信号太危险,再在这处荒野呆下去,以这人玩世不恭的性子,恐怕真可能无所顾忌。
沈蓁蓁很是识趣,见好就收。
她主动牵着他的手,拉他朝白马方向去,口中道“我们回去罢,谢三郎今日设秋宴,我要与霁哥哥一同去的。”
再提谢三郎,萧衍淡淡看她一眼,在他要开口之时,沈蓁蓁蓦地道“也不知我霁哥哥这回能否一考入仕。”
萧衍挑眉哦,沈霁这是要参加吏部的“半制举”考试了。
他那个不懂变通的死脑筋,如若被安排在户部或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