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中月,水中景,景中人,只要用心去看,皆是精华啊。”
一语道破太后寿宴时她的精巧心思,沈蓁蓁心中猛然一跳,微笑道“太子谬赞。”
李灵接话道“太子哥哥那日去了祖母的生辰宴么”
太子点头,看李灵涨红脸,知她不好意思问,主动道“你带领演的羯鼓,也极好。”
李灵小声道“是沈娘子和谢三郎帮我组织的。”
太子顺着李灵的话,又问了谢三郎是谁人,李灵壮着胆子一一回了许多关于谢迈这位考功员外郎的情况。
一旁听着二人交谈的李莳面上温和无波,心中却暗中起伏明显。
他新接任吏部考功司,别人不知,他心知肚明,盖因太子挑起来宁州一事,这才使得父王削了些李耽的权,他才得了吏部这个香饽饽。
无论太子的出发点为何,从客观结果来看,他其实是对太子报以感激的。
身为皇子,无权,便无立身之本。
他是因太子之故才得了吏部,虽然刚起步,但好歹再不是往前那个,随便被人一踩就能被碾死的蝼蚁之躯。
见李息的身子在西域太医调理下已好转不少,感激之际,李莳也想巧妙地逗他开心开心。
故而,李莳接话道“大哥,你有所不知,那谢三郎不止文采斐然,还是个风度翩翩的郎君,按我说,属实是个良配。”
李莳话毕,李息与他对视一眼,蓦地哈哈大笑起来,“是么哈哈哈哈真是么”
二人会如此心照不宣地爆笑,全是因李灵往前做的一档子丢脸事。
彼时李灵即将及笄,张贵妃问她可有想要的,本是在问她生辰礼,李灵不知怎么理解的,回答张贵妃说“只要是母妃选的,都是良配。”
这话恰巧被进门的五皇子听见,李政是个脑子单纯的郎君,当即锤地大笑,又在李灵生辰宴上将此事说得人尽皆知。
不论几兄弟私下斗成了什么样,一提起“良配”二字,逗李灵的趣时,几人倒是空前齐心。
李莳还与太子聊谢三郎,此时他尚且不知,他调侃的这位谢三郎是“良配”,往后真的会一语成谶,成为他这一辈子难以磨灭的一段伤。
见李息和李莳一时乐不可支,一旁的李灵脸红耳赤。
她本就是个害羞的小娘子,被人调侃,更是口拙,不会多嘴回应。但对于存在感一向很低的人而言,有时候能因一件事成为别人的记忆点,某种程度上说,也有些幸运。李灵在觉得羞臊之外,也觉得有丝开心。
沈蓁蓁面上配合着几人捂嘴轻笑,心中却是沉甸甸。
一则她来东宫可不是当真来探病,二则,他们口中打趣的“谢三郎”不日就要离了长安,一向对情意看得甚重的小娘子难免又在心中浮起了伤感。
心中煎熬之际,沈蓁蓁瞥了好几眼她特意带来的半熟吃食,待几人笑意渐敛后,寻了借口去厨房加工。
沈蓁蓁被东宫的宫女带到了后厨。
贵族娘子的身份在此,烧柴做饭这样的事自然不需她亲自动手,沈蓁蓁吩咐了几句宫女蒸这花糕的要点,便站在门外闲等。
这时,就是她行动的最佳机会。
见厨房隔壁的小屋前,煎药的宫女在炉子前扇着小扇子,沈蓁蓁上前好奇道“方才才见太子殿下饮了药,怎么你们还要煎呢”
宫女抬头一看,一张美艳绝伦的脸,笑意温柔,是她方才在太子殿中见到过的娘子,眼中还有一抹疑惑。
宫女起身速速行了礼,解释道“娘子有所不知,殿下在夜里也要用药的。”
“啊,这是西域医士们那里的方子罢往前我阿耶病时,就用过他们的药,一日得服六回,白日三回,夜里三回。”沈蓁蓁笑着道,一句话拉进彼此距离,打消对方疑惑。
宫女见她对此有所了解,笑了笑。
敏感的小娘子察觉出宫女笑里的勉强,抓到一线机会,当即安慰“这可辛苦你们了,夜里也不得歇息。”
她又建议道“其实西域的药物不像我们本土的药,不必每服一贴就煎一回的,一日的药,大可一次就煎完,煎一回分成六份。这事我很有经验。”
听到这种省事的法子,宫女难免心动,但她们不过是听命行事的,不敢做主。
沈蓁蓁趁机“好心”道“医士在哪我反正也是闲等着,不如就去帮你们走一趟,请他给你们重新列个煎熬的法子,你们依照他的法子做总不会错。”
好心又貌美的小娘子肯帮忙,宫女心中感激,面上却有些惊慌“不了不了,还是不去了。”
“为何”沈蓁蓁问。
宫女沉默片刻,见沈蓁蓁这样亲切好心,到底是没有心防,低声道“西域神医那里今天有人出了事,被圣上责罚了,上个月还有个溺水而亡的,西域那些人的心情很是不好,还是莫去打扰为好。”
沈蓁蓁的眼中暗暗闪过一线亮光,一番言谈,轻而易举就从宫女口中探出两件事一是有医士被人威胁下,去朝萧世子告密,当初